應該在一千八百米的射程準確命中目標,那麼他手上的武器,一定是超遠端的巴特雷狙擊步槍,和我的一樣。
假如那幾個牽魂是真人狙擊手,敵人算是捕殺了兩條性命,而我該在下一個位階守殺,就不能射穿敵人的望遠鏡,打碎那個突擊狙擊手的眼球。雙腿夾緊大樹幹,望遠鏡一刻也不敢從眼睛上放下來,必須牢牢盯住可能挺進的敵人。
遠處繁茂的樹葉下,模糊浮現著一股濃重的綠,順著山脊朝正南方飛快的移動,酷似汽車頂部投下的影子,貼著車窗下的地面疾馳。如此異常的現象,我當然是敏感萬分,除錯望遠鏡,將出現的目標僅僅鎖定。
樹葉下的綠影,的確是一個披掛著重色偽裝服的海盜狙擊手。他多數是右側峰頂的突擊手,像把尖刀一樣,提前插入敵方陣地。但事實上,那些牽魂既不是我,也不是蘆雅和伊涼,它們縱使捱上七八顆狙擊子彈,我也不損失什麼。
矇在鼓裡的海盜狙擊手,卻把牽魂草偶當成真正的敵人,先射殺,然後衝著死亡狙擊手的位置直線推進,可以安全避開其他狙擊手。
從一開始,小艇上遇襲的海盜,自己親口彙報給母船的戰況就是遭遇狙陣,認為兩側山峰佈滿了幽靈狙擊手。這十個空降下來的傢伙,腦子裡正是堅定著一中虛假的畫面,深信不疑的前來破狙。而我,把自己化作第三隻眼睛,成為捕殺螳螂的黃雀。
遠處那一抹濃重的綠,越來越接近牽魂區域,他抱著又長又挺的巴特雷狙擊步槍,穿越一段低矮灌木時,改成了臥地匍匐,前進的速度相當快,可見平時訓練有素。
若不是根據子彈方向,提前盯瞄上他,在這一眼望不到山腳的茂密樹林,想看到這個傢伙非常困難。哪怕一陣莫名旋起的山風,只把竄動擁擠的樹枝搖晃幾下,人的眼睛便暈乎得受不了,更不用說發現這個傢伙。
在傭兵營地的時候,我們不被當作人來訓練,收編一千多名新兵,訓練到最後能活下來的不足八十個人。尤其是狙擊手,眼睛集訓中,出現瞎盲的例子比比皆是。
可這會兒,到了關鍵時刻,卻是獵殺敵人保全自己的得力技能。我把眼球斜成一定角度,側視密林中奔跑的敵人,好比天空的老鷹發現草地上疾走的青蛇,一旦鎖定其形狀、速度、差異微小的顏色,休想再在眼皮下溜走。
那個懷抱巴特雷的海盜狙擊手,越過濃綠的矮叢之後,又在茂盛的大樹冠下奔跑一段時間,直至離牽魂掉落步槍的那棵高樹有一百米,才蹲靠在粗大的樹幹後面,一邊稍作休息,一邊不知掏出什麼東西,在手上鼓搗起來。
我手上的巴特雷狙擊步槍,早如一隻攝魂幽靈的爪子,將瞄準鏡窺望在那個閃露出半隻肩膀的傢伙。此刻射擊比較冒險,對方由於揮動著手臂,導致身體不斷起伏,若隱若現的目標,很容易挑逗狙擊手大意射擊。
沒一會兒工夫,那個像只山魈在皮毛裡找蝨子吃的傢伙,突然翻趴在地上,頭頂前面擺著一個剛做好的偽裝網。當初縫製狼皮時,我也曾給蘆雅、伊涼每人制作了一個,不過,遠沒鏡孔中這個傢伙使用的專業。
海盜狙擊手隨身攜帶了偽裝網的骨架,那東西多由細鐵絲織成,敵人剛才蹲在樹幹後面,正是拔下和附近顏色一樣的蒿草,插補滿偽裝網,利用其遮擋住身體,爬過空曠的草地,接近那棵大樹。
與其說這個傢伙謹慎到杯弓蛇影,不如說他專業到爐火純青。那片一米多高的翠色蒿草,中間正好直立著一棵高樹,他沒有冒失的奔到孤立的大樹下,而選擇依靠偽裝網匍匐到樹下。若不是我緊盯他一路奔跑至此,想發現這麼狡猾的傢伙太困難了。
狙擊準鏡上面,顯示目標的距離為一千六百米,這不同於射殺鬼猴或侏儒野人,一槍打不中還可打第二槍,現在面對的敵人,可不是拿著吹杆兒和小短弓之類的武器還擊。
T型準線一直校對在那個掛滿綠布條的海盜狙擊手腰上,假如我現在扣動扳機,只能看到射出的子彈鑽進草叢,至於打進敵人身體的哪個部位,能否命中要害,都成了不確定因素。
萬一敵人詐死,或者受了點輕傷,仍具備還擊能力的話,對我便是致命的失誤。我靜靜的呼吸,眼睛緊緊貼在狙擊鏡上面,我必須一槍結果這傢伙的性命,眼前的局面,每多打出一顆子彈,暴露自己的風險便像震級增大一倍。
遮擋敵人身體的偽裝網,邊沿支楞起許多細長柔軟的蒿草,每當山風拂過,它便隨著四周草地上的植物一齊起舞,絲毫看不出異類。
我的伏擊位置,在敵人兩點半的方向,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