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你選中了我,你以為你想離開的時候就可以隨時轉身離開。而你卻忘了,我也需要陪伴——你的陪伴。我們說過要相依為命,不,不只是相依為命,我怎麼可以忘掉,共同的願望,我們的依賴和感情!無論是什麼,就算是像你說的那樣——你是怪獸是殭屍”唐冠走到貝歆淼面前激動地說,“不論你是什麼真的,不論你不該不知道,我是愛你的。我不知道我要怎麼才能離開你”
隨著話音唐冠撲進貝歆淼懷裡,第一次這樣直接而堅決地擁抱。“我願意陪著你。不論你是什麼。我的哥哥,我的愛人,你不能就這樣離開我。”
有時,習慣的力量是強大的。
貝歆淼沿著泥濘的山林小徑返回山上的時候,一直在想他其實應該毫不猶豫地留在他的同類身邊。可是,他並沒有歸屬感。相反,山下那個並不屬於他的世界,以及那些和他並不相同的活著的人類,卻依然讓他覺得是他該回去的地方。
他把唐冠留在山坡上,除此之外,又能怎樣?他總不能真的把他帶上來。
返回廟宇時,大殿裡已點亮了許多的蠟燭,極盡所能地顯得燈光輝煌。但在貝歆淼眼裡,這些蠟光再熱烈,又怎麼能和現代城市絢爛燈火相比。不由再次升出這些人是井底之蛙之感。
兮浮彷彿是能看穿他的想法,在他走進時,便開口說道:“我們的計劃就要開始了,重新迎來我的時代。我在選一個良辰吉日下山。”
“下山去做什麼?”貝歆淼平淡地問。“也打算像池央那樣嗎?弄一個金壁輝煌的窩?”
“池央?”兮浮目光跳動了一下,“你見過他?”
貝歆淼輕輕點頭:“何止見過。怎麼,你也知道他?”
兮浮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是的。”隨及用手指拔弄著一隻蠟燭。“春夜何離傷,花落未池央。”
貝歆淼輕皺眉頭:“什麼意思?”
“他還是那樣麼?總是裝扮的像個面首似的。”兮浮嘲弄地說。
“你們相隔不過一座山坡的距離。你想知道他的事輕而易舉吧。”貝歆淼說。
“我對他的事不感興趣。”兮浮說。
貝歆淼輕輕頜首思索片段,低聲卻清晰地說:“你是如此先知先覺,所有事情都逃不過你的眼睛。那麼關於我”
“你還是想知道你父親的事。”兮浮直截了當地說。
貝歆淼點頭。“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為了弄清這件事我付出了太多代價。我一定要知道當年的真相。我父親的死和我們一定是有關係的。我想知道他是不是”
“你想知道是不是被我們殺死的?”兮浮替他說出來。他輕笑轉身,“你以為我們是濫殺無辜、兇殘無度的野獸麼?”
貝歆淼沉默。“所以我要聽你講一講原委。”
兮浮坐下來,調整面前幾根燭臺的位置。“在很多年前,在我被束縛前,我曾見過許多人。你可否有照片帶在身上,我並不能知道哪一個會是你的父親。”
貝歆淼沒有父親的照片。那些事之後,他的家中未曾留下哪怕一張父親的照片,年幼的他也沒有來得及儲存。父親的音容笑貌只存在於他遙遠卻依然清晰的記憶中。但他知道他從哪裡能找到父親的照片。
他向兮浮說明他要下山去找他的哥哥,然後帶父親的照片回來。他本還想向兮浮說明他的另一個決定——他現在還不能上山來和兮浮在一起,他不能扔下唐冠不管。
但他還是決定先搞清楚父親的事情。
在山坡那裡已經沒有了唐冠的蹤影,也許那個傢伙已經回去了。他總不能在這裡等上一夜。
貝歆淼一邊下山一邊拔打唐冠的手機,卻一直無人接聽。
到了冥靈城,天色尚早,貝歆淼在哥哥居住的小區外面的臺階上等待著。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小孩從哥哥居住的那棟樓裡出來,小孩跑在前面,等在停車區的一輛汽車前。“爸爸快一點!”
貝歆淼看到了他的哥哥,衣冠整齊地從那棟樓內出現,快步走到汽車前一手將小孩子抱起來,一手開啟車門。
曾有一時錯覺。他想起了多年前的父親。父親也曾在春意時光中,帶著他們兄妹三人去郊遊。
現在的哥哥看起來和父親很相似。無論是外表還是舉止。特別是那份對子女的疼愛更是像極當年的父親。
貝歆淼沒再猶豫,站起來迎了上去。
“哥,也許我不該這個時間來打擾你。我希望你有留下過父親的照片。”他想好了開場白。故意想用最客氣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