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也許班主任是胖經理一夥的,早已經成為怪物或者準怪物,就像那些腦子被吃掉的人一樣,所以,這些陳年舊事才能夠倒騰出來。
小妮低聲說:“有時惡靈會以某種特別的方式讓你想起一些往事,同時還可以讓你感覺到某個從前很厭惡的人現身,活靈活現地在眼前晃悠,說一些令你生氣的話,其實這些都是幻覺,你應當置之不理,這樣的話,當它們玩累了之後,自然就會消停。”
武天喃喃說:“為什麼搞得這麼逼真,我真的懷疑,那個令人厭惡的女教師是不是成了死胖子的幫兇和同夥。”
小妮:“我聽不到它們說了些什麼,在我耳朵裡只聽見一些亂糟糟的詞彙,就像誰在背生字表一樣,根本沒有什麼意義,你聽到了什麼?說給我聽聽。”
武天大致講述了一下自己的感受和聽到的話。
小妮:“原來如此,你被它們的魔音給控制住了。”
武天:“我該怎麼做?”
小妮:“當作什麼都沒聽到,保持安靜,再過一個多鐘頭,天就會亮,到那時它們將不得不撤退,我們就安全了。”
黎明前的黑暗
仿女教師絮絮叨叨一陣之後,像是厭倦了這種乏味的行為,也可能是察覺自己的語言並未取得想象中的作用,於是在幾句激烈的咒罵之後嘎然而止。
黑暗的空間再次陷入到安靜狀態,武天長出一口氣,覺得像這樣其實挺好,希望能夠長久保持,至少兩個鐘頭不動搖。
然而很快他就再次感到失望,因為更厲害的噪聲出現了。
這一次是大群的老頭和老太太在唱大戲和唱一些古怪兼莫名其妙的歌,這些人組成數百個小團體,有些唱花燈,有的唱秦腔,有些唱崑曲或者黃梅戲,有些唱京劇或者二人轉或是樣榜戲,有些唱著古老而荒唐的歌曲,那些歌在幾十年前曾經極為流行,連掉光了牙的老年人都能唱得一字不錯。
這些人全都很賣力也很認真,有的還動用了劣質的擴音裝置,上百把二胡和笛子以及其它怪異和叫不出名的樂器一同發出各種亂七八糟的曲調,把黑暗的空間搞得無比喧鬧。
感覺就像市區內八個公園的老年人聚會地點在最熱鬧的時間段被統一搬來,放到幾十平方米的狹小封閉空間內,讓他們同時賣力地大聲歌唱和演奏,所造成的可怕情形。
這種事在現實當中當然不可能發生,根據以往經驗,這些小團隊彼此之間總會保持合適的距離,絕不讓相鄰的一夥干擾到自己的唱腔。
所以,這不是真的,天底下最恐怖的噪聲其實是造物,是幻像。
武天沮喪地說:“這幫惡靈真能搞啊,我懷疑連這旮旯的終極大殺器——誠管都對付不了它們。”
小妮把嘴放在他的耳朵上低聲說:“不必這麼大聲,我能夠聽到。”
武天:“可是我聽不到自己說了什麼。”
“忍耐,除此之外沒有其它辦法。”她說。
“為什麼天還不亮?”他沮喪地說。
“快了,已經是黎明前的黑暗。”
這時床開始搖晃,發出吱吱咕咕的聲音,感覺像是有許多隻看不見的手抓住床沿來回推搡。
他緊張地問:“這是幻像嗎?”
她:“好像是真的,如果再這樣搖下去,過一會兒床會倒塌。”
他:“如果床散了架,我們落到地板上,還能夠得到應有的保護嗎?”
她:“估計能,有些人把棉被鋪在地板上睡覺,同樣沒事。”
凌晨歌聲
床比想象的更加結實,被劇烈搖晃了十幾分鍾仍然沒散架,這期間吵得人快要爆炸的恐怖噪聲一直都存在,不曾消停片刻。
武天漸漸適應了新的情況,不再像剛才那樣煩躁不安,此時唯一的憂慮的就是,為何仍是一片黑暗,按理說此時已經很接近黎明,這些惡靈應當考慮撤退事宜了,可是它們卻仍在折騰,沒有任何停止的跡象。
他不禁擔憂,會不會一直這樣下去?黑暗永駐,太陽光始終無法照耀進來?
想來確有可能,這幫惡鬼既然能夠讓房間內陷入一片黑暗,讓人無法看到窗外的星光和燈光,想來也能夠讓這個小小空間保持現狀。
他突然想到一個極嚴峻的問題,自己和小妮可能會被困在這張床上,被慢慢餓死,或者渴死。
假如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就應當在床上儲備一些食物和水。
然而床太小,勉強能夠讓兩個人平躺著而不至於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