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穿了藍色衣服的年青女子走過來,笑容可掬,微微張開的唇間露出幾隻白兔也似的牙,臉龐有些圓,眉目姣好,身材豐滿,一看就是極溫柔、極善良的好妞兒。
武天心裡樂滋滋地認為,一定是桃花運來了,肯定是買了那個轉運罈子的緣故,想到這裡,他信心滿滿地走上前去,在女子面前一米處站著,從容鎮定地自我介紹名字,表示希望與她做朋友。
她伸出手,他牽著,感覺柔軟而細膩,有種無以言狀的溫柔和舒適。
周圍夜色深沉,腳下綠草如茵,有木槿花和芙蓉盛開,香氣四溢。
兩個人走在彎曲的花園的小徑上,相互依偎,用心感受彼此的體溫和肌膚接觸,一切如此美好,彷彿所有的夢想都即將實現,所有的麻煩和苦難都將消失。
她告訴他名字,她叫夢兒,她喜歡他,因為他很可愛,她願意一直陪著他。
他樂呵呵地笑,用肢體語言來回應她的熱情表白,偶爾做一句認真的允諾。
他們來到一棵高大的櫻桃樹下,滿懷激情,繽紛的落英撒到頭髮上,芳香鮮美而夜色朦朧,一切如天地初開般生機勃發。
自從遠古人類出現以來的熱情再次上演,他對著她的耳畔溫柔地傾訴,說希望永遠這樣,天天如此,直到歲月流轉,年華老去,帶著滿身的皺紋也要堅持這樣浪漫。
她仰起頭,紅唇像在在等待,他迎上去,給予熱情洋溢的接觸。
突然間他發現有一點點不對勁之處,雙方的唇交匯時,有什麼東西蠕動著鑽到了他的嘴裡。
猶豫中,他退開,然後用手指從自己的唇角里拉扯出一條正在蠕動不休的肥碩紫色蚯蚓。
她看著他哈哈大笑,彷彿剛剛做成了什麼極得意的惡作劇。
他感覺困惑不解,不明白為何如此,想從她的表情當中找到答案。
在他目光注視下,她漸漸發生了變化,先前白裡透紅的臉變得浮腫而蒼白,有些部分擠滿了皺紋,漂亮的濃密長髮溼注漉漉的緊貼著腦袋,曾經大而漂亮的眼睛只剩下一條小小的灰白色縫隙,眼皮彷彿兩隻吹漲的泡泡,呈半透明狀。
他被眼前的恐怖變化嚇住,鬆開她的身體,一步步後退。
她依舊大笑不止,笑聲越來越尖厲,彷彿捱了一刀的豬或者是哭泣的大狗,與此同時,她的身體也發生了變化,肚子膨脹起來,身材彷彿一隻裝生啤的桶或者醬缸,衣襟被撐開,露出腫脹的蒼白肚皮。
他大叫一聲,猛然驚醒,發覺這是一個噩夢之後仍然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噩夢
武天躺在床上喘著粗氣,這時窗外仍然可見稀疏的星星。
同宿舍的兩位室友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休息中被他的驚叫聲弄醒之後顯得很不高興,大聲抱怨。
“小武,天都快亮了,你這麼興奮幹嘛,剛才那叫聲,簡直跟米國勵志電影裡的老黑到達最興奮狀態時一樣。”對面床上的牛朗說。
“做了個很刺激的夢,對不起啦。”武天解釋。
另一位舍友樂平問:“真做豔夢了嗎?聽叫聲不像啊。”
“是噩夢。”武天說。
“夢到什麼?豔鬼?厲鬼?殭屍?吸血鬼?喪屍?還是胖經理和大塊頭保安?”牛朗問。
“先前是美女,然後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可怕的東西。”武天想起夢境,仍然心有餘悸,夢裡那張令人噁心的浮腫面孔和死魚般的灰白眼珠總是揮之不去,無法擺脫。
“哇,真羨慕,這麼刺激的事我也想經歷一下。”牛朗說。
“我可不想再體驗一次了,太恐怖,比上星期超市外面的那次車禍更噁心。”武天用棉被矇住腦袋,不想再談論此事。
樂平嘀咕:“有些奇怪,感覺很冷,前幾天寒潮來襲也沒這感覺,我是不是感冒發燒了?”
這麼一說,三人均覺得宿舍裡氣溫確實有些低,冷得不對勁,此前從未體驗過,像是夜班結束回宿舍途中一樣。
武天想說說罈子的事,但是考慮舍友可能會笑話自己,於是就忍住沒開口。
裹緊棉被之後仍然覺得寒冷,但是已經可以忍受,畢竟是年青人,睡眠好,過了一會兒之後三人均回到夢鄉。
迷糊中,武天老覺得身邊有什麼東西在窺視自己,這東西陰冷而邪惡,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只是依稀感覺到其存在,想要伸手觸控卻什麼也沒有。
曾經陪伴多年的孤單寂寞徹底消失了,可是他沒有絲毫的欣慰,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