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看新聞的人,在電視裡常常可以見到類似的臉蛋,做個不怎麼準確的比喻,就像那些家裡來了大人物的平民,他們掀開鍋蓋,展示裡面煮的大肉餃子或者整隻雞,讓人看自家院子裡曬的玉米棒子以示今年收成好得不像話,然後鏡頭給個特寫,電視螢幕上出現的表情就是如此。
如果在城市裡,那麼就會換一種表現方式,展示新分到自己手裡的廉租房,看孩子的獎狀,或者公園裡一群載歌載舞的老頭和老太太燦爛的笑容,工廠裡站在生產線旁邊的年青工人,一張張臉上全是動人的笑容,與現在的大塊頭保安極度相似。
武天走到門口,聽到身後傳來憤怒的訓斥聲,忍不住好奇,回頭看了看。
胖經理手持一根棒球棍,狂暴地擊打大塊頭保安,結實的棒子與身體撞擊的聲音聽起令人心驚膽戰。
武天不由得想,幸好捱揍者並非自己而是別人。
“笨蛋,蠢豬,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在這裡打飛機,你TMD就是改不了。”胖經理大吼大叫。
大塊頭保安一手抱頭,彎下腰腦袋對著牆壁,把肥碩的屁股對著外面。
胖經理怒氣衝衝,手裡的棒子根本不考慮位置,就這麼惡狠狠地掄下去,有時打到脊椎,有時打到脖子和腦袋,令人擔憂會不會弄出人命。
更讓人驚訝的是,大塊頭在捱揍的同時,左手仍在身下不停地來回移動,居然沒有停止健身活動,其頑強精神堪稱一絕。
武天停止觀看,大步衝出門去,然後順手關上門。
棍棒與身體的撞擊聲仍舊可以聽到,僅僅只是變得微弱了一些,間或夾雜著胖經理的怒吼和大塊頭的認錯以及哀求。
由此可見,與惡棍處於同一陣營並非好事,其危險性非同小可,隨時都有可能捱揍,甚至可能會弄得一命嗚呼。
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武天仍然感覺到緊張。
無法擺脫自己養的鬼,也無法擺脫這份工作以及可惡的胖經理,實在很糟糕。
不同的世界
夜晚二十一點,小莫駕車,載著武天駛往城外。
繞了幾處之後,終於找到一段人很少的路把車停下。
說這裡人少,僅僅只是相對而言,比起市中心,這裡的人當然很少,如果是與天黑之後的鄉村進行比較的話,這裡就會顯得非常熱鬧。
兩個人激烈地親熱,彷彿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事可以做。
確實也沒什麼可做的,他倆的交談很成問題,總是說不到一塊兒去,小莫喜歡談流行時裝,化妝品,汽車,寵物,明星八卦等等,而武天比較關心物價的變化,足球,搏擊賽,兵器和戰爭等等。
興趣差異實在太大,兩人彷彿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裡,導致一人說話,另一人根本不怎麼聽。
除了親熱的時候,貌似其它方面兩人幾乎再也找不到交匯點。
到目前為止,武天記憶裡覺得自己與小莫在一起的時候,至少有一大半時間在親熱。
車窗右側的人行道上不時有人走過,左側的大路上飛馳的摩托車和汽車沒完沒了。
他們習慣性地對此視若不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彷彿車窗外的人全都是瞎子兼聾子。
幾車滿載土石的四橋重型卡車駛過,大地轟隆隆震動,兩人對此毫無反應。
賣烤紅薯的人故意在旁邊停留,大聲叫喚:“又香又甜的地瓜,原生態粗糧,美容養顏,十塊錢一公斤。”
兩個人仍然充耳不聞,彷彿世界上除了與自己胳膊纏在一起人之外再沒有其它東西存在。
貌似轟轟烈烈的熱情結束了,小莫叼上一隻煙,點燃之後把煙盒遞給武天,叫他自己來。
“我戒菸很久了。”武天說。
“不介意我抽一隻吧。”小莫問。
“沒關係,想抽就抽。”武天說。
“其實你不希望我抽菸,從你表情我能夠看得出來。”
“真的無所謂,你不是我老婆,目前你也沒打算要生孩子,抽菸也沒什麼,這個城市空氣如此汙濁,就算不抽菸也沒多大區別。”
“嘻嘻,我再抽兩年,等到二十八歲生日過後,我就戒掉。”小莫認真地說。
一種時尚
在車內坐了一會兒,很快就有點無話可說的感覺出現。
武天猶豫了一下,決定把自己養鬼的事告訴小莫。
因為他認為做人應當誠實,尤其是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在多次肌膚之親過後還隱瞞關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