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滿腔困惑,他繼續轉悠,一直走到倉庫內才停下。
幾名同事見到他出現,立即停止交談,向他投過來警惕的目光。
他心知自己恐怕已經成為別人眼裡的危險角色,想來這是由於樂平和牛朗把某些資訊散佈開的緣故。
嫌疑
武天開始幹活,把大件的貨物搬到推車上,等候售貨員來推出去,如果有必要的話,還得出去幫忙。
稍後,樂平和牛朗還有其它人走過來,帶著好奇的目光,摸摸武天的額頭,仔細看他,看得他都開始不好意思。
有些胡鬧的味道,感覺從前的活躍和親密無間的氣氛似乎又回來了。
“體溫基本正常,不算太涼,只是有點汗。”女工小菊說。
“剛才我們一直在談論你,最近你很不同尋常。”一名同事說。
“我告訴了大家你養鬼的事,請原諒我沒能夠保密,儘管你沒有要求我這麼做。”樂平說,“我覺得你與大夥之間應該開誠佈公,不必藏著掖著,大家對此並不怎麼在意,覺得你這樣做完全可以理解,誰都希望能夠改變命運,過得更好一些,尤其是像我們這樣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平民百姓,也許養鬼是個不錯的辦法,等你總結實驗一下,如果確實可行,我們都去買鬼來養。”
“很抱歉,因為我的行為給大家帶來麻煩。”武天誠懇地說。
“我們琢磨著,這裡鬧鬼應該與你無關。”牛朗說。
“我想應該是這樣。”武天覺得輕鬆了許多,覺得自己再次被接受。
“大家商量過,覺得可疑的人很多,比如熟食工作間的頭目,還有那個大塊頭弱智保安,甚至胖經理都有嫌疑,沒準鬼是他們招來的。”
牛朗補充:“還有其它幾個懷疑物件,雞鴨櫃檯的小徐,豬肉櫃的丁二孃,還有水產櫃的楊花,這幾位全都會偷生肉吃,有許多人都看到過。”
“按照犯罪理論推定的原則,誰是最終受益者,誰就是嫌疑犯,由此推斷,熟食工作間應該有人養鬼幫忙做事。”一名員工說。
“胖經理把人開除,或者逼迫員工辭職,然後吞沒獎金和應得工資,他才是最大受益者。”武天忍不住說。
“小聲些,當心被聽見。”樂平緊張地轉頭看身後的門。
在所有人的心目當中都認定胖經理是個得罪不起的人物,這傢伙彷彿無處不在,無所不知,常常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飄然而至,扔下幾句嚴厲的訓斥,然後告之犯錯誤者,當月或者下月的獎金完蛋了。
“我們能做點什麼?”小菊問。
無法拒絕
夜間二十二點,超市即將關門。
武天準備離開,牛朗拉住了他,說擔心今夜會遇上怪事,希望他能夠陪同一起巡夜,可以什麼都不必做,找個角落躺著睡覺就好。
由於不辭而別的員工較多,現在每層只能安排兩個人巡夜,與牛朗搭檔的保安回家奔喪去了,如果不找人幫忙的話,他將單獨在這一層賣場內轉悠。
牛朗向樂平和其它人提過相同的請求,但是均遭到拒絕,所以把全部希望寄託在武天身上,希望他能夠點頭。
作為交換條件,牛朗保證,如果輪到武天值班的時候遇上只剩一個人這種糟糕的事,那麼他願意陪同。
“夜間很冷的,明天我還要上班,如果休息不好的話恐怕不行。”武天有些猶豫,覺得不應當拒絕朋友的要求,但是考慮到可能的後果,卻又有些為難。
“我的大衣給你,還有毯子也給你,再送你一瓶白酒,這樣肯定不會感覺冷。”牛朗顯得絕望,如果再聽到一次拒絕,那麼他可能會哭出聲來。
“好吧。”武天長嘆一聲,覺得除了答應之外好象也沒有其它選擇。
二十二點三十分,廣播裡開始請顧客離開,超市內開始例行的盤點和對賬。
武天坐在庫房內,與前來查賬的財務員交接貨物清單。
每天交接班都必須做相同的事,感覺非常煩人。
到了二十三點整,絕大部分員工離開,只留下值班人員和保安。
牛朗和武天開始例行巡夜,檢視每一個可能藏著人的角落。
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有人躲藏在貨物堆裡,半夜摸出來盜竊名酒和昂貴的茶,此事不可不防。
加之傳說中屢屢發生的靈異事件,夜班成為極可怕的工作。
每當路過監控攝像鏡頭,牛朗就昂首挺胸,擺出標準的軍人步伐,面露堅忍不拔的表情,彷彿黑白電影裡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