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公交車站牌下面,武天覺得自己和小妮很像電視新聞裡的難民,為了生存而逃向遠方。
上了公交車,兩人直接走到最後面的一排座位裡坐好,因為路途很遠,站著太累。
必須養好精神,遇到麻煩的時候才有更大逃生機率。
公交車駛出幾個站,一位熟悉的人搖搖晃晃走上車來,是刑大師。
刑大師站在後車門旁邊,瘦而枯乾的手扶著欄杆,蒼白髮青的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有些詭異,還有一點兒恍惚。
旁邊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太太站起來,給刑大師讓座。
刑大師說:“謝謝,不用了,我還年青,你坐吧。”
老太太:“你臉色很不好,像是生病還沒完全恢復過來的樣子,要注意休息哦,趕緊來坐著,我再過兩個站就下車了,沒事的。”
刑大師面露慚愧之色,猶豫幾秒鐘之後,又說了一次謝謝之後坐下去。
公交車離開繁華市區之後,乘客數量漸少。
刑大師摸出一枝煙,叼在嘴裡,大概是考慮到這裡不允許吸菸,所以沒點燃,就這麼叼著擺弄。
武天找到一個機會,與他打招呼。
刑大師看到武天之後臉上露出笑容,走過來坐到武天旁邊,樂呵呵地問:“你們去哪裡?”
小妮平靜地回答:“到東山殯儀館。”
刑大師:“這麼巧,我也要到那邊,不過我是去平山屯村,就是東山公墓圍牆外面的那個村子。”
小妮:“你是那個村子裡出生的人嗎?”
刑大師搖頭:“不是,我的貨快要賣光了,一位熟識的批發商這段時間住在平山屯村裡,我得去找他,買些罈子。”
武天小聲問:“刑大師,你知道怎麼對付屍魔嗎?最近有這樣的東西糾纏著我倆。”
刑大師聽到這句話之後表情顯得很惶恐,左右看看,確認沒有誰注意自己之後,把嘴貼近武天的耳邊,低聲說:“我聽人說,如果不小心得罪了屍魔,最好的辦法就是自殺,死後魂魄趕緊逃離人界,進入地府報到註冊,請地府公務員迅速安排住處和差事,就算去枉死城也沒辦法,只有這樣才能夠擺脫恐怖的噩運。”
個人隱私
小妮滿臉鄙夷的表情,搖搖頭,不罷可否,顯然不同意刑大師的觀點。
武天平靜地說:“我決不考慮自殺。”
刑大師顯得很緊張:“你們怎麼會問這種可怕的問題?世間真的存在屍魔這種東西嗎?我一直以為只是傳說和幻想當中才有。”
武天:“我確實惹上了一隻屍魔,那東西可以鑽到鏡子裡,然後往其它鏡子中出來,前天城內的大戒嚴就是因為這屍魔殺害了幾位差人。”
刑大師:“最好別談論,也許會被聽到,據我所知,那種東西非常厲害,法力高強,可以輕鬆地弄死某個人,誰也阻擋不了它們,我不知道怎麼對付,也幫不上什麼忙。”
武天:“為什麼現在我們還活得挺好?”
刑大師:“也許你們得罪的並非那種東西,而是其它的什麼玩藝兒,不過——如果真能夠玩出鏡遁這種高階法術的話,多半就是了,也許那東西想多逗弄你們一陣子,耍夠了再下手,就像肚子不怎麼餓的貓對付抓到的老鼠那樣。”
小妮不高興了,冷冷地說:“你胡扯些什麼啊,真討厭。”
刑大師喃喃說:“我這人就是比較直率,不太會拐彎抹角,請原諒。”
小妮:“我知道,平山屯裡有一位名叫海大富的邪惡神棍,表面給人算命看風水選墓址什麼的,其實背地裡做養鬼的生意,把殯儀館裡無主的骨灰弄走,裝到罈子裡,用法術封印,製作成可以幫人轉運的鬼,然後賣出去。”
刑大師愕然問:“你怎麼會知道如此的秘密事宜?”
小妮:“我知道的事可多了,但是,我不想告訴你這個打灰機愛好者從什麼途徑瞭解到的。”
刑大師低下頭,表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喃喃說:“我是常常打灰機,這屬於很正常的事,沒有伴侶的年青人這麼做非常合理,對於社會沒有任何危害,並且可以衛生安全地解決問題。”
“可是每天六到十次可就有點離譜了。”小妮冷笑,稍後又補充一句,“這事是一位熟悉的鬼告訴我的。”
刑大師頭低得更厲害,頭頂已經捱到前排的椅子背面。
武天輕輕碰了小妮一下,輕聲提醒:“那是人家的個人隱私,不宜談論。”
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