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玄信曰:“吾父興舉義兵,征討群賊,欲立新君,以安隋室。德儒匹夫,既不相從,安敢出不遜之語,毀傷吾父?今大兵壓境,不早束手就縛,尚敢迎敵?”玄信大罵:“我等只識隋朝,豈順李淵乎!”世民大怒,挺槍躍馬,直取玄信。玄信挺飛叉驟馬來迎。兩馬相交,鬥四十餘合,玄信撥回馬便走,世民趕去。玄信回顧世民馬來較近,用飛叉擲來,被世民一手綽住,回擲玄信,正中面門,墜馬而死。德儒見玄信殺死,手持雙劍,飛馬過來。右陣上長孫順德一斧來迎,未及數合,活捉德儒而回,擲於馬下,餘軍皆走。順德捉德儒入寨,世民數之曰:“汝曾指野鳥為鸞,以欺人主,故得高官。
吾今與義兵,正為誅佞人耳,汝有何說?”德儒曰:“汝名為隋將,實為隋賊。假立新君,欲承大統,實挾天子以令諸侯,吾今惟求一死,有何理說。”世民知其不屈,遂喝令斬之,其餘不戮一人,秋毫無犯。軍民人等,各慰撫之,使復其舊業。
遠近聞之大悅。世民引兵還於晉陽,往返才是九日。淵大喜曰:“吾兒以此行兵,雖橫行天下可也。”遂定入關之計,且看如何施展。
總批:淵舉義兵,寂進米帛鎧甲等,以資軍費,可謂齊心共事者。
靜欲其倚突厥以為助,則失一大著矣。作檄文以佈告天下,誠洋洋乎仁義之師也,是以遂定入關之計雲。
隋唐兩朝志傳
第十二回 唐兵大破宋老生
是年秋七月,李淵遂以子元吉為太原太守,留守晉陽宮,自率甲士三萬,誓眾移檄,諭以尊立代王之意。離了晉陽,望西進發,但見旌旗蔽野,劍戟橫空,人如猛虎,馬賽飛龍。時哨馬往來不絕,報入長安。隋代王侑遣虎牙將宋老生率領精兵二萬屯於霍邑,大將軍屈突通率兵五萬屯於河東,各守險要,以拒淵兵。正值淋漓久雨,平地水溢,軍士不能前進,劉文靜曰:“今天積雨,軍無戰心,不如暫且屯營靈石,按兵不動,以候天時。先使人致書招諭李密,與其結好相合,探其虛實,令彼自安,吾得展其手段,此萬全之策也。”淵喜,即以書去招密。原來李密每自恃其兵強,欲為盟主,乃遣將軍張仁則致書於淵。淵折封視之,書曰:密頓首再拜大將軍仁兄麾下:伏念隋室不幸,而遭群雄之卓立;黎庶凋殘,致使奸臣之秉政。欺君罔上,結黨成群,天下之人無不欲食其肉也。今仁兄仗義討賊,以安隋室,大為有理。迎立新君,以即帝位,則非所獨尊。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人人得而君之。兄若西行入關之計,可使步騎數千,自至河內面結盟約,愚弟安有不從之理。所望左提右字,戮力同心,執子嬰於咸陽,殪商辛於牧野,豈不盛哉。書不盡言,伏惟照察。
淵看書畢,大笑曰:“李密妄自矜大;非折簡可致。吾方有事關中,若遽絕之,乃是更生一敵,不如畢辭推獎,以驕其志,使彼為我塞成皋之道,扼東都之兵,我得專意西征。候關中平定,據其險阻,養其銳氣,徐觀蚌鷸之勢,以收漁人之功,未為晚也。”眾然之,遂令記室溫大雅作書以復密。密得書,拆開讀之,書雲:淵頓首再拜魏公賢弟麾下:天生烝民,必有司牧,當今為牧,非子而誰。老夫年逾知命,願不及此,欣戴大弟,攀鱗附翼,早膺圖籙,以寧兆民。
宗盟之長,為籍見容,復附於唐,斯榮足矣。殪商辛於牧野,所不忍言;執子嬰於咸陽,未敢聞命。汾晉左右,尚須安輯,盟津之會,未暇卜期。
李密看罷甚喜,以書示將佐曰:“唐公見推,天下不足定矣。”房彥藻曰:“淵有雄才,而甚得民心。其子世民與劉弘基、殷開山諸將,皆萬人敵也,並非在於人下者。今日見推,彼方有意關中,恐吾兵襲其後,與之為敵,故如此謙讓,明公何不察之?”密曰:“雖在假做人情,如此謙讓,吾安可拒之?”自是信使往來不絕。麗泉詩云:
李密矜誇士馬強,何如高祖智優長。
此番早建西行計,焉使隋朝屬大唐。
當日唐兵阻於靈石,不能前進。時雨久不止,軍中糧盡,或傳突厥與劉武周乘虛打入晉陽,元吉眾人皆不能守。淵聞之,大驚曰:“似此奈何?武周果有兵至,則根本虛矣,安能自立。不如班師北還,用緩計圖之。”裴寂曰:“吾觀隋兵尚強,未易卒下。李密奸謀難測,武周惟利是視,不如還救根本,更圖後舉。”世民曰:“今禾菽被野,何憂無糧。老生輕躁,一戰可擒。李密顧戀倉粟,未逞遠略;劉武周與突厥外雖相附,內實相猜。武周雖欲遠利太原,豈肯近忘馬邑。吾本興大義,奮不顧身以救蒼生,當先人咸陽,號令天下。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