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2 / 4)

小說:一觸即發-張勇 作者:痛罰

始料不及。

“我叫你掌嘴!你沒聽見嗎?打呀!”榮升像一頭受了傷的獵豹,他想撕裂一切他可以撕裂的面具。

不是第一次,忍受“家法”;但是,阿初第一次感到難過和難堪。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有平等。一個是高高在上施恩的人,一個是感激涕零受人恩叢惠的人,怎麼可能平等?平等只是偶然的,不平等是必然的。

阿初彷彿回到了一個自己完全陌生的國度。榮升的面龐此刻變得十分陌生,不,不是陌生,而是逐漸清晰,逐漸熟悉。這八年來,榮升並沒有絲毫的改變。改變的是自己!自己的思維和心靈已經改變,這種改變促使他不願意回到從前。像少爺手中的標尺一樣,任意由人調整刻度、拉伸捲曲。

如果大家不能安然共處,那麼,奪門而去,拂袖就走,並非難事。

可是,四太太怎麼辦呢?自己走得爽快,要回頭也就難了。四太太的家庭地位,二十年來得殷殷期盼,化為烏有。自己在大太太面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要報榮家的栽培之恩嗎?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榮升的居高臨下,是因為他堅實的家長地位。就算他自己放棄榮氏家族的權利,他也不會喪失家人的尊重。他的隻言片語,也同樣可以撼動榮氏家族的地基。而自己只是一個贗品,就算自己擁有了社會地位、金錢、名譽,在榮家他依然沒有自我。表面上自己是駛在海上的一艘豪華遊艇,實際上這只是從水中看到的“倒影”罷了,自己的人生猶如水中一葉浮萍。阿初強迫自己用現實地位和感恩的情感去遮蔽住自由的思想,平等的觀念,儘量減低自己內心所承受的被奴役的痛苦感覺。

想著雅淑的眼淚、四太太的恩情他揚起手狠狠地打了自己。壓抑已久的情緒,卻在近乎自虐中釋放出來。他打的極重,沒有停手,他想著自己平生的際遇,猶似萍飄,眼前甚至出現父母雙親的幻影,這來自天外的模糊幻影,不斷地重疊放映。他流淚了,血從嘴角處緩緩滲出。

阿初聽見了哭聲。不是幻覺,真的有人在哭泣。是為我哭嗎?阿初想。

的確不是阿初的幻覺,榮升也聽見了哭聲。

“嗚嗚咽咽”的聲音是從窗外傳來得,是杏兒和蟬兒等人在用她們特殊的方式為阿初抱屈,她們覺得大少爺太過無情,“量刑過重”了。

她們的哭聲削弱了榮升強硬的態度和“病態”的心理。同時,也減輕了阿初心中的憤怨,他感到了人與人之間平等的關懷,所謂賢愚冷暖,盡在這哭聲中融化了。

“夠了!”榮升喝住阿初的同時,也給了自己臺階下。“以後做人做事,中規中矩。不要再給我擅作威福的藉口。”榮升說完,摔門而去。

丫鬟們不提防他突然衝出來,怯怯然紛紛後退。

“哭什麼?”榮升冷若冰霜地說。“該憐憫的人,得不到憐憫!珍貴的眼淚,應該留給你們將來所愛的人。而不是輕狂地、廉價地、拋售給一個在你們愛情旅程裡毫不相關的路人。”

丫鬟們聽不懂。一味地低頭退讓少爺。

阿初懂了。

他可憐榮升對“愛”的狹隘和自私;他也憐憫榮升在愛情旅途裡不幸的遭遇。他想到了叢惠,自己回國,對叢惠也許是一種傷害。

他聽見榮升離去的腳步聲和丫鬟們紛紛進屋的聲音。

她們誰都沒有說話,她們替阿初倒水、擦洗嘴角上的血汙,她們悄無聲息地打掃房間,扶正筆架,鋪好宣紙。

“阿初,阿初我的初。你怎麼樣了?”聞訊而來得四太太在紅兒的陪伴下,氣喘吁吁地衝進來。阿初趕緊笑著迎過去,說:“這是做什麼?好像我得了一場大病似的。”

“你還胡說。”四太太湊近了來看他。心疼地說:“你幹嗎要惹他?生出這無妄之災。”

“誰敢惹他,他不講理罷了。”阿初說。“又不是第一次。”

“我保證,阿初。”四太太含著眼淚說。“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會了,阿初,再也沒有下一次了,絕對沒有。”

阿初看著四太太,心生感動,他很想告訴四太太,她像極了自己幻境中的母親。

傍晚時分,榮華到“墨菊齋”來給老餘拿消炎藥。原來阿初事先跟她約好的,今天送藥過去,偏偏阿初今天忘了這件事。所以,他一看見榮華就恍然有所悟地說:“該死,該死。我一點也記不起來了。害二小姐跑一趟。”

“那有什麼,我跑你跑,還不都是一樣。”

“他還住您哪裡嗎?”

“我叫阿福給他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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