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
楊羽樺還沒有絕望,他還有生路可覓。
阿初成功地放下香餌,接下來需要把魚鉤磨得更鋒利。阿初俯身開啟車門,殷勤地讓雅淑坐進去。
“今天想吃什麼菜?”阿初親暱地問。“川菜好不好?夠辣。”
“你轉向了楊先生?”楊慕次不知什麼時候從車尾站出來。“你想吃辣的,一個人吃好了,何必硬拉人下水呢?”
阿初直起腰,皺了皺眉頭。
“你跟蹤我?”
“我關心你。”慕次說。
“你想說什麼?”
“我不想跟你說。”
“哪你想跟誰說?”
“嫂子!”慕次俯身到車門另一端。“嫂子,我想單獨跟你說兩句話。”
阿初敲了敲車頂,說:“你也知道叫嫂子了,小叔子別跟嫂子走得太近,保持距離。”
“多少?”
“五米。”
慕次誇張地退後一步。“嫂子,你是姓和吧?”
“是。”和雅淑機械地回答。
“你很面善。”慕次說。
“很多男人第一次見她,都會講這句話。”阿初補充。
“和雅姍是你什麼人?”慕次突然點題。
“我姐姐,你認識我姐姐,她在哪裡啊?”雅淑的情緒波動起來。
“我是你姐姐的朋友,我現在以你姐姐朋友的身份告誡你,千萬不要相信這位楊慕初先生,他的所作所為,都是極端自私的,他在利用你、欺騙你他從來就沒有愛過你,放棄他,保護好自己。”
“你說夠了沒有?”阿初用力關緊車門,大跨步走到慕次面前。“我看你是羨妒交加,跑來胡言亂語。”
“我只是在履行一個好朋友的委託。”慕次解釋。“她姐姐授權給我的,叫我好好照顧她妹妹。”
“授權書?”
“口頭囑咐。”
“口說無憑。”
“我跟她姐姐真的是同學。”
“同學照?”阿初伸手要證據。“立照為據。”
“沒有。”
“那就是無憑無據了?”
“和小姐,你要相信我。”慕次側身喊了一句。阿初下意識推了慕次一把。慕次馬上抗議:“你幹嗎?過分了。”
“誰過分?”
“你無藥可救。”慕次說。“你要對付楊羽樺,你自己真刀真槍地去幹啊,你幹嗎利用女人?”
“你說什麼?”
“你故意的,你故意為之。欲將取之,必先予之。你專程跑來看楊羽樺的慘狀,然後激怒他,再叫他看見你所'愛'的女人。只要楊羽樺動這個女人,綁架也好、謀殺也罷,你就可以用法律制裁他,公開的、合法的殺死他。你不覺得這種行為很卑鄙嗎?很下流嗎?”
阿初猛地抬起手來,慕次的頭下意識地偏向另一側。但是,阿初沒有動手,他硬生生把手撤了回來。
阿初使勁地搓揉著拳頭,拳頭落在車頂上。他吞嚥了一口氣,慕次卻沒鬆口。
“你是七尺男兒,一個有血性的男人。你怎麼能用我妹妹的命去激怒你的仇人?用自己女人做誘餌,你有沒有顧及到、考慮到無辜性命的安危?”慕次的眼睛瞪著阿初。
“我告訴你,我就是要公開的、理性的、冷血的、合法的殺死他!至於用什麼手段,跟你沒關係。”阿初低頭看見地下的血滴。“還有,該看醫生儘早去,我身上沒有多餘的血再給你。”
慕次不答話。
“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啊?”阿初冷冷地說。“哦,我忘了,大家冰炭不同爐。”
慕次眼睜睜地看見阿初開車,載著雅淑遠去,他恨恨地跺了一腳,疼極了,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腿腳傷的不輕。
阿初的心情十分惡劣,慕次的話像刀片一樣割著他的心,自己到底在幹什麼?自己到底要做什麼?自己到底是哪種人?到底還是不是男人?
他不知道。
他拒絕去想、去思考、去辯白、去證明。
阿初的車像風一樣飛馳在馬路上,雅淑不說話,靜靜地坐在阿初身邊,靜如止水。這種平靜的對抗遠比大哭大鬧更具有殺傷力。
阿初感到窒息,他難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雅淑的感受,她需要釋放,不然,雅淑的心也會在窒息中死亡。這是阿初所不願意看到的結局。
“說話啊。”阿初冷冰冰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