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3 / 4)

小說:一地菸灰 作者:那年夏天

點時大部隊的“慶功宴”已經吃完了,擺在我們面前的是殘羹冷炙杯盤狼藉還有吃飽了喝高了的學員。“我們的飯菜呢?”老馬逮著一個管保障的中尉問。

“都吃完了沒看見嗎?”中尉一臉鄙夷地看著我們,挖苦道:“只有剩飯剩菜了,你們自便吧。掉隊了還想吃飯。”後一句聲音不大但還是被我們聽到了。“滾你媽的!”一聲不吭的耗子突然發飆了。

“哎,這個學員你罵誰?!你罵啥?!”中尉牛皮哄哄地吼道。

“罵你怎麼著?把我惹急了老子還揍你呢,”耗子拎著桌上的空瓶就衝上去,被我們趕緊攔住了,“反了你們,打起幹部來了!”中尉的臉上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恐懼變得扭曲,聲音也哆嗦起來,“你們哪個單位的?!還想不想念書了?!”

“毬!不就一破中尉嘛,牛逼個啥,信不信老子明天讓你轉業!”一向委委瑣瑣的小B驚天動地地來了一句,他咆哮著掙脫我們要去打那個中尉,那陣勢把其他幹部學員都嚇懵了。那中尉本來氣得篩糠一樣發抖,但小B最後一句話硬是把他楞住了。“老子叫你明天轉業”這句話不是誰都可以講出來的,一旦講出來那就表示分量足夠,而不是隨隨便便唬人。

中尉一時不知道怎麼收場,這時縱隊政委跑過來喝道:“怎麼回事?!不像話!”然後也不問青紅皂白就劈頭蓋臉數落中尉長達數分鐘之久,剛剛頤指氣使牛氣沖天的中尉被訓過後服服帖帖跟孫子似的,政委訓完後歇了一口氣又無關痛癢地批評我們幾句,然後招呼餐廳再做一桌飯。

飯菜很快就做好了,政委親自作陪,還拉上了那個小中尉。中尉知道耗子的底細後變得畢恭畢敬,他端起酒杯很懂事地舉向耗子,“剛才實在是不好意思,我講話不注意方式,出言不遜,你多多見諒。”耗子沒看他,也沒碰杯,兀自幹完了,說:“我倒沒啥,再說我說話也比較粗,咱扯平了,”中尉的臉上立馬鬆弛下來,“不過,你那話不是對我一個人講的,是對我們班七個人講的,你看——”我趕緊去敲了敲耗子,示意他適可而止,別太過分了。耗子沒理我,只是狠狠地看著中尉,中尉臉上陰了一下,又立馬放晴,忙不迭說應該的應該的。於是站起來要給我們輪番敬酒,我們齊刷刷地站起來說,不必了不必了。

政委趕緊岔開話題,問道:“你們班七個人?那還有一個呢?”耗子說:“張叔叔,這我就得向你解室們為什麼掉隊的原因了,班裡有一名同志拉肚子,都拉脫水了,一路上我們輪番揹他過來,照顧他方便才耽誤這麼久的,現在他還在救護車上輸液呢。”

“哦,是這樣!那就怪不得你們了,不但不能怪你們,還要表揚你們團結友愛的革命精神啊。”政委打起了官腔。

“那倒不必,只是回來看到湯都沒剩一口還遭人奚落,心裡有些憋屈。”政委趕緊向中尉使了個眼色,中尉趕緊搖搖晃晃起身,舉起杯子:“今天都怪我辦事不利,傷了兄弟感情,我自罰三杯,”說完咕嘟咕嘟啤酒下肚,一張小白臉都呈豬肝色。

政委拍拍耗子肩膀,說:“你們慢吃,酒菜不夠儘管叫,都記我賬上,我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中尉幾乎是奪路而逃。

政委走後,氣氛有些沉悶,過了半天老馬憋出一句:“別太過分了,得饒人處且饒人。”耗子一聽,筷子一扔就走了,大夥不歡而散。

最後一天,20公里,終點H市火車站。

6天時間,我們終於走出了綿延300公里的XX山脈。樓房、煙囪、繁忙的交通、絡繹的人群,我們又看到了鋼筋水泥、渾濁擁擠的城市,看到了山外的世界。

中午抵達市區,下午乘火車回西安、回學校。

當我們脫下起了鹽鹼、發白發硬的迷彩、洗淨滿頭的盂一身的泥垢,穿上整潔的常服時,我以為這一趟辛苦的旅行,給我們留下的痕跡只有曬起黑殼的臉蛋滿身的傷痛和疲憊的軀體。而半個月後當我們漂白了臉龐平復了傷疤養好了身體之後呢?如果拉練只是留下這些辛苦的痕跡,那我們風餐露宿、風雨兼程的意義又在哪裡呢?

我時常記得拉練途中的一個笑話:

老鄉問我們:你們從哪裡來?

我們答:我們從西安來;

老鄉問我們:你們到哪裡去?

我們答:我們到H市去;

老鄉問我們:去幹啥?

我們答:坐火車回西安;

老鄉無語。

估計老鄉在想:這些聳(傻)娃子好好的西安不待著,走這麼遠再坐趟火車回去,莫不是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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