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林姐的要求,顧衛華把三渡村一行幾人順利地送上飛機。林姐又派繼紅到機場把他們全部接到中國城,並讓丁國慶出面請客為他們接風。飯後,繼紅領著他們在中國城內轉轉,可沒走多遠,就發現阿六掉了隊。他膽子也真大,一個人鑽進了珠寶店。
繼紅和丁國慶他們左找右找找不著,最後決定,大家先分手,並約好下次見面的聯絡辦法和時間。
阿六和開珠寶店的老闆沒攀談幾句,就拉起了近乎。老闆見他對珠寶非常內行,有心將他留下試試手藝。阿六早就不願意和三渡村這幫窮小子整天纏在一起了。一路上,他心裡早已算計好,到了美國咱各走各的路,絕不能跟他們混在一起去賣苦力。我有我的招數,我有我的手藝,就憑他們那兩下子,怎麼能和我阿六比。
“試工您能給我多少錢?”阿六笑嘻嘻地問老闆。
“試工一般不給錢。不過,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你想掙大錢,得先讓我看看你的手藝。”“行,行。可我這吃和住?”
“這好辦,這樓上就有個小旅店,便宜。”
阿六一聽高興壞了,萬沒想到,到了紐約頭一天就找到賺錢的地方。看來,這人是得有兩下子。
樓上的小旅店他實在看不上眼。他在永樂縣是個有產有業的人。一家四口六間瓦房,鬆鬆快快亮亮堂堂。他真想不到,這遍地是黃金的美國,也會有這豬狗不如的住處。十個人睡一個鋪還能將就,可是排隊上廁所就太不方便了。
小店裡住的全都是家鄉客。一看到他們,阿六就難受,心裡總罵,這些個要手藝沒手藝、要文化沒文化的窮光蛋,都跑到這兒來幹什麼?不行,我得快點掙到錢,趕快離開這窮窩。
珠寶店老闆對阿六的手藝很滿意,準備從下個月正式錄用他做長工,工資標準還真不低,一月一千塊美金。
可幹了沒幾天就出了一件事。這天半夜,小店裡突然來了幾個小夥子,不由分說把他們全扔進了車裡,不知拉到了什麼地方,還一個接一個地連夜提審。
“你叫什麼?”問話的是兩面焦。
“阿六。”
“從哪兒來的?”
“三渡村。”
“來多久了?”
“就幾天。”
“保人是誰?”
“保人?”阿六抬頭看了看問話的這個人:“我沒保人。”
“跑貨。”兩面焦一拍桌子,大喊一聲:“拉下去,打!”
“別,別,我不是跑貨。我不用保人,我跟他們是不一樣的,我交的是現金。”
“交了多少?在哪兒交的?”兩面焦揮了揮手,把擁上來的幾個打手壓了回去。
“三萬,三萬美元,在泰國交的。你看,我有收據,就在我身上,這假不了。”阿六從兜裡掏出了收據,放到前面的桌子上。
兩面焦看了一眼收據,右手捂住下巴,生怕這笑容讓阿六看見。
“現錢。這我哪兒敢騙你呀。”阿六說話時,偷偷看了一眼兩面焦。
“你的現錢現在都放在哪兒啦?”兩面焦問。
“啊?現錢全沒了,都交了。你瞧,這褲腰裡哪能放那麼多呀?你說是不是?”
“不對吧?!”
“沒錯。”
“給我扒光了,搜!”兩面焦的命令一下,打手們七手八腳,上來就給他扒了個溜光。
“你,你們下講理呀!”
“不交出錢就拉下去打。”
阿六一看打手們又擁上來,“咕咚”一聲跪在地上:“別打,別打呀。我知道大熱的天,幾位大兄弟太辛苦,我是想孝敬你們,可我身上確實沒錢了。容我點兒時間,等掙到了錢,一定忘不了你們。求你們放了我吧。”阿六“咚咚”地在地板上磕著響頭。
兩面焦不打算放他,這事兒他得好好地跟鴨血湯商量一下。他認為,阿六既然能從大陸帶幾萬美金出來,一定有背景,再不就是個有錢人,很可能會從他身上再挖出一些油水來。扣住他,揹著林姐還能多弄點外塊。
他正想著,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他一聽就知道是誰來了,準是三哥鴨血湯,還有那個剛來不久的郝仁。對了,郝仁也是從永樂縣來的,說不定他了解這個阿六,沒準兒知道他到底在中國有沒有錢。
郝仁剛一進屋,阿六就認出他來:“大兄弟,不,郝科長,可碰見你了。咱們鄉里鄉親的,快幫我說說話吧。我是交的現金,這位兄弟誤會了。”
郝仁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