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開,引起的劇烈震動使所有人都匍匐在地。
小周第一個爬起來,用礦燈掃著地面,同時喃喃自語:“真他奶奶的奇怪。見過天上下魚、下錢、下糧食、還有下餡餅的,就是沒見過下棺材和死人的!”此言引起大家注意,子君發現地上的冰渣裡果然躺著一具凍硬的屍骸,死者男性,大約四十多歲,形體瘦小雙目微張、嘴唇突起、面板青黑,身著長袍馬褂、腦後留有髮辮,看樣子像是個清朝人,可能由於低溫的作用,屍身儲存完好。散在屍體身邊的有繪著彩色圖案的木板殘片、各類金銀首飾、瑪瑙珠寶,還有一塊三角形的玉圭。
唐克拼命抓搶那些金銀財寶,被張昕踢了一腳,不得不規規矩矩收手。鍾教授拾起散落在各處的木板殘片,嘗試把它們拼接起來,子君則揀起那塊缺了邊的三角形玉圭,對著礦燈仔細翻看。“那是什麼?”亞楠走近問。子君拿袖子擦去玉圭上的水霧:“玉圭,以前皇帝用的東西。”小周瞪大了眼晴:“你是說,山頂有一座皇帝陵墓?”子君搖頭:“不是陵墓,是寶藏。”
下卷(地獄之門) 第六十四章(樓蘭寶藏)
“寶藏?”張昕有意把“藏”字講重了點,藉以強調心中的懷疑。在他看來,有寶不假,但從落在地上的珍寶數目來看難以稱做“藏”,更難和九五之尊的皇帝聯絡到一起,頂多像是皇帝陵墓內的陪葬,即便如此也太寒酸了點,甚至有些土氣。想想看,中國曆代皇帝陵墓出土的文物,那件不是國寶級別?雖說西域諸王是“番邦之主”,可眼前這些東西給人的感覺卻是私人收藏者的規模和品位。
小周朝山頂望了一眼,連連咋舌道:“在海拔四五千米的山頂建寶藏,是哪位國王乾的?太他奶奶的有才了!”子君聽得出來,小周表面認可自己的觀點,口氣裡卻透著不信任。她笑了笑,剛要闡述自己的判斷依據,亞楠第三個提出了質疑,她簡短而直接地說出了前兩個人的潛臺詞:“為什麼是寶藏而不是一座陵墓?另外,以前的大臣也用玉圭。”
“沒錯,大臣也用玉圭,但這僅僅是中原王朝的做法。”子君用手指捻著那件三角玉圭,語速不急不緩,彷彿忘記了懸在頭上的危機,“玉圭是封建帝王劃立地位尊卑的產物,最早於起用於西周。當時,周天子為便於統治,命令各諸侯定期朝覲。為表示他們身份等級的高低,天子賜給每人一件玉器,在朝覲時持於手中。玉圭有不同形狀和大小,以區分上至天子、下到侯爵的不同等級,除此之外,玉圭還有不同名稱,如鎮圭、桓圭、信圭、躬圭等,不同名稱的圭是賦予持有不同權力的依據,如:珍圭,就是召守臣回朝;穀圭,具有行使和解或婚娶的職能;琬圭,具有行使嘉獎的職能;琰圭,具有行使處罰的職能。西域諸國受中原文化影響,也用玉圭,但只有天子可以使用。
亞楠盯著她手裡的玉圭:“這是那一種?”子君沉吟片刻,才答:“剛才講的那些,是我從父親的著作裡讀到的,他在樓蘭考古時,曾發掘出這種三角形的玉圭,只說是校蘭王所用,具體職能他沒有講,我想是代表至高無上的權利吧。”山頂墜落的散冰漸漸稀少,冰層斷裂的聲音被黑暗悄悄吞噬,唐克知道這種非同尋常的寂靜是超級大雪崩的前兆,於是想提醒大家儘快離開,可剛張開口就被張昕攔住:“催什麼,就你的命值錢?”他有種直覺,散落在地的這些東西將為案子提供重要線索。
亞楠接過那件玉圭前後翻著:“為什麼一面雕刻著狼的形象,一面則刻著條龍?”子君對此也不大懂,只能根據自己掌握的歷史知識進行推測:“樓蘭雖然是個獨立的國家,但長期遭受漢朝和匈奴的威脅,不得不在兩強之間左右搖擺,採用雙圖騰,說明他們具有很強的投機心理。”方一鳴忽然插口:“我歷史學得不好,卻還明白西漢和匈奴屬於同一時期,可怎麼突然蹦出個清朝人,還死在樓蘭王的陵墓,又穿越了吧?”
“陵墓”兩個字令子君感到非常孤立,她不得不暫且擱置玉圭,先就從天而降的珠寶表明自己的依據:“首先,山頂沒有所謂的陵墓,只有寶藏。因為除了金銀財寶外,根本沒有一樣真正意義上的冥器,何況此地窮山惡水,在這兒建陵墓,風水上也得不到正解。其次,清朝人出現在樓蘭人建造的寶藏裡並不穿越,因為他是個盜寶賊,暗中了機關被活活困死在內,屍體瘦弱且無傷痕,表情也沒有痛苦,這便是證明。
方一鳴固執己見,但依據聽起來荒唐可笑:“可鬼吹燈和黃河鬼棺都說,崑崙山是中國的龍脈”子君不屑地把頭轉到一邊,她見鍾教授連跪帶爬,臉面幾乎貼著地,舉著礦燈在樹叢石塊中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