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多少秘密,目前沒有人知道。”
亞楠提出疑問:“在你看來,導致樓蘭和精絕戮戰多年的原因是什麼?”鍾教授不假思索:“是水。我說過,羅布泊是個遊移湖,其豐水和枯水有著時間和方位上的規律,而塔里木河又是羅布泊的主要水源。塔里木河由阿克蘇河、葉爾羌河以與和田河匯成,當時流量最大的和田河在精絕境內,如果從上游切斷或減少了這條河流的來源,其結果會怎麼樣?既然樓蘭對精絕充滿怨恨,戰爭便不可避免。正由於雙方實力相當,才導致戰爭延綿多年。”
鍾教授所言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子君認同地點點頭。大家從地宮中心向外走,小周忽然發現方一鳴留在原地,高高仰著脖子,手中的礦燈直射穹頂,整個人木呆呆跟掉了魂一樣,就過去用手推了他一下,後者渾身一哆嗦,嘴裡抖出四個字:精絕女王!眾人停下腳步,繼而仰頭觀望。
他們看到,弧起的穹頂上繪著一幅儲存相對完整的壁畫,畫面中央是位戴著王冠的女人,她身著暗紅色長袍,頭帶鑲有五彩寶石的額鏈,面目透著至高無上的威嚴,只是她的腦袋已經快被割掉,僅連著一點點皮肉。在她身後站著一個人,臉面被畫師刻意廊柱遮蔽,只看到他一手抓著女王的頭髮,一手握著尖刀,刀上的血正在往下滴。
下卷(地獄之門)第六十八章(短兵相接)
眼前的畫面讓所有人同時想到了骷髏島,想到了絢麗天幕上的紅衣女郎,想到了美豔絕倫的面孔和金黃色的長髮,想到了腦袋墜下一瞬間帶來的錯愕和震顫。斑駁的壁畫是一段凝固的歷史,它講述了群雄四起時,散佈在各個角落的陰謀與算計。精絕女王,這個甬道浮雕上人頭蛇身的怪物、精絕王國曾經最神聖最高貴的統領,遭到了反對者殘忍的謀殺!似乎還殘留體溫的鮮血使目擊者紛紛感到徹骨冰寒。
劉雯的目光萎縮回來,曾經的虛幻之景此刻得到切實驗證,恐懼根源迅速萌發無數枝杈,順著血管和脈絡蔓延到全身每一個細胞,他從紅衣女郎想到了阿依薩,從阿依薩想到她帳篷裡那幅針織畫像,從畫像想到神秘怪異的陳伯,再從陳伯想到自己脊背上的刺青,最後他禁不住顫聲自問:我到底是誰?子君也想不明白:精絕女王被刺的場景,怎麼會以壁畫的形式出現在鄯善王陵?尉屠耆究竟想要表達什麼?悲哀?慶幸?炫耀還是惋惜?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這場謀殺?那個神秘的殺手又是什麼人?如何進入女王寢室?謀殺的目的何在?畫師為何將其面部隱去?難道忌諱什麼?一連串的疑問塞滿她的大腦。
不單是劉雯和子君,所有人都在疑惑,只是巨大的驚詫和震撼讓他們來不及把心中的迷惑講起。“快看,地獄之門!”鍾教授忽然喊道,因為過於激動和緊張,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直。大家紛紛轉過頭,見靠近穹頂的邊緣,鍾教授用礦燈打出了一個淡淡的光圈,並不明亮的光影正聚焦著一幕驚心動魄的場景:封閉而且幽暗的空間裡,九隻巨大的龍頭遙相呼應,龍眼內燃著長明燈,龍口噴出烏黑的液體,黑液飛流直下匯成一汪深不見底的冥潭,冥潭上白骨若隱、戾氣籠罩,中心設定一座圓形祭壇,邊緣立八道石門,石門內樹兩根盤蛇石柱,蛇頭抵在一起,共同頂起一張四方石盤,盤中安放的正是五龍鈕交的傳國玉璽!
“又一枚傳國玉璽。”張昕苦笑道,“到底哪枚才是真的,我都給弄糊塗了。”“Mygod!”小周抬手拍了下腦袋,“真是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案綿綿無絕期啊!俺的小命遲早要搭在秦始皇這老兒手裡!你說他沒屁事兒,造出這玩意幹啥?”“果然是地獄之門。”亞楠把“地獄”兩字念得很重,她從那佈局中看出不少玄機,“尉屠耆在長安那些年沒白待,不但掌握了治國安邦之略,還精通了陰陽八卦之學。”
鍾教授盯著穹頂的壁畫,腳步隨著光亮往前延伸,口中低聲喃喃著:“一定要找到它,一定要找到它。”跟在他身後的劉雯分辨不出,“它”指的是丟失千百年的傳國玉璽還是失蹤八個多月的杜文忠。射在穹頂的光線越來越暗,獲得的線索也越來越多,鍾教授的緊張和激動合併為洶湧澎湃的興奮,就在那股興奮即將抵達高 潮的時候,壁畫在一隻粗大的石柱前戛然而止,通往地獄之門的路徑也被截斷了!
鍾教授急巴巴繞到石柱後,想看看能否獲得更多發現,卻照到一張蒼白的臉,那張臉漫無表情,彷彿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幾秒鐘後,雕塑對他說話了:“不用找,我會親自把你們送到那兒。”子君警惕地把礦燈打過去,見鍾教授正緩緩退回,一個身形高大的黑斗篷漸漸步入視線,那張臉尚未在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