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不過這個有山有水的地方,據說幾百年都沒有發生過泥石流和山洪呢,有沒有受到神明的庇佑,誰說的清呢?
今天是個好天氣,裴罪坐在金大叔家的池塘邊上,正在釣魚。因為自己沒有準備沒牙仔那一份海鮮,導致這孩子記了很久的仇,裴罪這就在釣魚犒勞這熊孩子呢。
不一會兒,一個四五歲的孩子露出個小腦袋,看著裴罪。“你釣了多少魚了?”
“額”裴罪比較羞澀,他從早上釣到現在也只釣到兩條小魚,還被沒牙仔給吃了。“小屁孩子懂什麼,哥釣的不是魚,是寂寞”
“嘁我大哥比你厲害多了,他能釣出二十多斤的大草魚!”那熊孩子挺了挺肚子,話裡話外分明就是鄙視。
這下連帶著看熱鬧的沒牙仔也鄙視起來,他等著水汪汪的眼睛,似乎在控訴著。
裴罪剛想說什麼,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個大人焦急的聲音:“么兒,你跑這裡來幹什麼?”那大人似乎沒有看見坐在池塘下面的裴罪,只看到了自己那趴在塘梗樹邊的兒子。
“說了多少遍不要來這裡玩,他們一家人都邪性,小心他們把你捉去喂妖怪。”是個女人的聲音,顯然對金大叔家裡這邊很少忌諱。拉著自己家孩子,沒做什麼停留,就走了。
“你幹嘛去,沒牙仔!”裴罪的臉此時徹底沉了下來,將準備爬走的沒牙仔拎了回來。“她媽說得對,我們該走了沒牙仔。別給阿爹惹麻煩了。”
“阿爹,他們剛剛得救,就跑過來詆譭你。”沒牙仔顯然很是氣憤,真搞不懂這些人類。需要阿爹的時候,就大師長大師短的,恨不得給你跪下,就是想請你幫忙。
可是呢,一旦危險過去,他們就會遺忘。人們對於自己未知的事情都會懷有恐懼和疑慮,所以自然就害怕起來。因為害怕,所有避如蛇蠍。
真是件令人心寒的事情,不過修道的路,本來就是漫長而孤寂的。
裴罪辭行的時候,金寶和金大叔不停的挽留,卻還是沒有攔住裴罪要離開的心。這裡不是他要呆的地方,周忠他們已經回到了市裡去了,至於怎麼報告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很快,就會有人發現他的行蹤,他必須離開了。
走之前,金大叔給裴罪烙了很多大餅給他做乾糧,光是雞蛋就足足煮了三十多個。
“你這孩子非要走,還不知道要去到哪裡。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是廖先生,這人是鐵飯是鋼,這些東西你一定要收下。”
好久不曾被人那麼關心,裴罪一時間居然覺得有些捨不得。最近跟金寶那孩子關係也不錯,裴罪給他講了不少自己曾遭遇的事情,發展成為他裴罪的第一粉絲。
現在裴罪要走了,估計要不是自己老婆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金寶都想把媳婦送給他了。當然,這些都是玩笑話了,裴罪畫了幾個符送給他們保家戶宅,甚至連金寶以後的孩子都考慮到了
金寶打算病好之後就去城裡,至於小新娘阿珍,等她長大了再給她尋個親事好了。
裴罪走了,出來送他的人只有金大叔一家子,連劉麻子都沒來。看起來比較蕭索,不過裴罪也並沒有告訴他們自己就要走了,但願他離開後,狀元村可以重新恢復正軌吧。
行行復行行,前方路途險惡,且行且當心。
俊秀的山連綿起伏,裴罪現在已經看不到那個村子了,山的那邊是什麼,他還是很期待的呢!
“這就是他山啊!”裴罪看著眼前的山,不禁感嘆道。好看是好看,就是炸了半個面,太醜了。山脈已經被破壞了,那些風水寶地變成了風水惡穴的不知道還有多少。
裴罪沒有從他山走,而是選擇一個看起來平淡無奇的小山。他走了很久很久,直到自己的烙餅吃完,直到所有的雞蛋也吃完了。他開始獵食那些野兔野雞,沒牙仔是個優劣的獵手。
“寒蟬寺。”裴罪看著眼前這隱入山林之中的破敗古寺,念出了它的名字。
深山古剎,真有意思。裴罪摸了摸沒牙仔的腦袋:“今天晚上,我們就在這裡休息吧!”
能在這深山老林裡找到一個荒寺,已經不錯了,好歹是個容身之處。
“阿爹,陰氣好重哦!”沒牙仔不情不願。
“怕什麼,有你阿爹在,來一個我抓一雙!”
一大一小的身影,漸漸溶於黑暗中,他們朝著那荒寺中一步步前行。遠遠看去,那廟門好似一張血盆大口,黑暗中透著森森鬼氣
嗚嗚嗚寒風捲起,驚起一樹老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