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裝作痛恨老爺子的樣子,不過是騙自己罷了。他寧願相信老爺子是嫌他不成器,也不願相信他是在佈置後事。
“胡爺,你告訴我,老爺子究竟怎麼了?”裴罪緊緊抱著那把桃木劍,忍住眼中的淚意,鼻子卻一陣酸澀。
胡爺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你現在還沒有資格知道這件事情,等你坐上我的位置,自然明白。”
“哼。”裴罪冷哼一聲,既然他不肯說,那他就自己查。自家老爺子的事情,怎麼能讓他人插手。
抱著桃木劍的裴罪一步步走到自己房間,明明只有一分鐘的路程,他卻好像走了一年。
當年陷入埋伏,裴罪被老爺子護在身邊,並且警告他不得開啟鬼眼。世事難料,在老爺子親手封了他的鬼眼並且不在承認他時,裴罪就知道自己闖禍了,彌天大禍!
一個小時後。
裴罪整理好行裝,便揹著那把被釣魚套包裹得嚴實的桃木劍,朝著自己曾呆過兩年的監獄趕去。
沒想到才離開二十幾天,就要以這種身份回去,還真是世事難料。
下了車,裴罪徑直走到門口的值班室,裡面空無一人。這個點怎麼會連個人都沒有,裴罪皺眉,摸出手機打算聯絡陳曉陽,竟然意外的無人接聽。
厚重的鐵門緊閉著,投射的陰影散出絲絲涼意,鐵門邊沿已經雜草叢生,憑白給了整個地方添了幾分荒涼。
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裴罪皺眉,上前推了推,鐵門發出難聽的吱扭聲。裡面空蕩蕩的,就連看門的那條大狼狗也不見了。
“有人嗎?”裴罪垮進大門,大吼一聲。
迴音響徹一排排的老房子,驚飛一群老鴉。
胡爺情報有誤差啊這是,裴罪皺了皺眉,心中有種不祥的感覺。那老傢伙該不會又黑了他一把,這地方怎麼連個人影都沒了。
沿著記憶中,裴罪直接去了陳曉陽他們的辦公樓。自己懷裡還揣著特殊部門的小紅本,也不怕以前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找麻煩。
走到辦公樓前,老式的鐵門鎖定死死的,怎麼看都是一副人走茶涼的景象。
滴滴滴滴
裴罪口袋的山寨手機發出大喇叭的聲音,險些嚇了他一跳。果然是沒用習慣這東西,手忙腳亂按了接聽,這才發現是陳曉陽打過來的。
“你好,我是陳曉陽。”
“小日,我是裴罪。”
“我次奧!”那便傳來一聲脆響,緊接著是窸窸窣窣的聲音。“裴罪,都說不許叫老子外號了!”
陳曉陽,外號陳小日,他對此十分不滿,無奈還是被叫響了整個朋友圈。
“我是胡爺派來的,你在哪兒?”裴罪直接了當說明自己現在的身份,抬頭看了看面前的辦公樓,的的確確沒人。
“胡爺派來的?”電話那邊傳來一身驚愕,隨後是一陣嘟囔,裴罪沒怎麼聽清。
“我在你們辦公樓門口,速來。”裴罪死死盯著辦公樓下水道口,啪的結束通話了電話。
現在是傍晚時分,裴罪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邁開步子,裴罪直接拐到兩棟樓房的夾角處,踩上下水道的石板,慢慢接近那塊裸露出來的缺口。
搬開鐵橫欄,裴罪俯下腰,一股腥臭迎面撲來。惡忍住,一定要忍住。
裴罪咬咬牙,屏住呼吸,掏出手機對著那臭水溝照進去。裡面烏黑一片看不真切,但是他確定剛才打電話的時候看見了東西。
青天白日,愣生生看見從下水道伸出一隻枯槁黑青的手,他確定自己沒出現幻覺。
裴罪瞅了一圈,這才尋到一個樹枝,朝著那下水道掏了掏。“好臭!”裴罪經不住扭過頭,深深吸了兩口氣,再次掏了起來。
突然,裴罪覺得肩膀一沉,一隻手重重的搭在了他的肩膀。想到那日在蔣小薇家裡,那種被鬼爪拍中肩膀的感覺,裴罪下意識反握、轉身、抬腿一氣呵成!
“裴罪,你瘋了!”熟悉的聲音伴隨著一聲悶響,眼前的人影由於沒有防備,連連後退了一米遠才穩住腳。
看著陳曉陽狼狽的樣子,佈滿胡茬的下巴,還有那烏青的黑眼圈,這件事看來真的十分嚴重了。
“一來就出手,就這樣對你兄弟我?”陳曉陽拍了拍身上的灰,好歹這兩年沒少照顧這小子,怎麼一見面就打起來了。
裴罪訕訕一笑,也不解釋:“身手不錯,可惜還是打不過我。”
“信不信我把你拷起來,就說你襲警!”被鄙視的陳曉陽上前一拳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