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麼?侍奉石家好夫郎,他絕對沒聽錯。
不曾想裴罪話音剛落,這女鬼臉色瞬變,一行血淚沿著臉頰蜿蜒而下。存在幾十年的鬼氣夾雜著陰風在槐樹下刷刷作響,漫天的頭髮飛舞著,織出一張網將裴罪牢牢困在裡面。
裴罪沒想到人家說翻臉就翻臉,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古人誠不欺我,就算變成鬼了也一樣得罪不起。
第27章 胭脂美玉
蓮媚顯然已經失控,一行血淚落在那蒼白如紙的臉上,更是猙獰。鬼是不會落淚的,所以她選擇流血,裴罪一時間怔住。
他從來沒見過會流血淚的女鬼,更沒有見過這樣淒厲的表情。當那黑色的長髮纏繞住他的雙手,膝蓋,脖子,蒙上了他的眼睛時,他終於回神了。
你再怎麼悲劇也不能拿別人出氣啊,裴罪開始掙扎起來。無奈手被困住,腳步纏著,別說罡步,就連個指掌都掐不出來。
他的脖子被勒的死死的,簡直是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他裴罪這要是死在一隻怨鬼手裡,未免太怨了。
就在裴罪還沒想好如何應對的時候,裴罪只覺得前胸一暖,他怎麼把自己的牙玉給忘了。老爺子曾經說過自己的身份定然非富即貴,要不然不會擁有牙玉這種東西。
他所戴的牙玉一看就有些年頭,加上金鑲的鏤空邊和漂亮的寶石點綴,搞不好就是傳家寶玉之類的。
這牙玉辟邪功效十分強悍,要不是裴罪命硬,還壓不住它。牙玉剛剛迸發出一絲暖意,裴罪便聽見那女鬼尖叫一聲,脖子上的長髮瞬間散了一地。
“咳咳”裴罪掙脫出雙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對著蓮媚怒喝道:“小爺見你是女人給你幾分面子,你竟然敢得寸進尺!”
說罷,也不管脖子上的黑青印子,雙手立在胸前掐了個禁鬼訣毫不客氣的打了過去。
一道金光從裴罪指尖閃過,直接沒入蓮媚的眉心,整個頭登時如同盪鞦韆一樣掛在槐樹上晃來晃去。
多麼強大的視覺震撼,縱然裴罪心裡再強大,此時也有點胸悶起來。
這樣鬧騰一番後,蓮媚果然老實了很多,淚眼漣漣地盯著裴罪。裴罪有些修行,自然不是什麼軟柿子,看著玉闕上的字,裴罪忽然覺得沉重很多。
玉是好玉,他也確實缺錢花,罷了,就當他裴罪多積陰德,給自己攢壽命吧!
“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講一遍,我考慮要不要幫你。”
裴罪這邊一鬆口,蓮媚臉色立刻陰轉晴,笑逐顏開地湊上前去,卻被裴罪一巴掌將她的頭隔開。這女人總是忘記自己現在的形象,簡直是恐怖如斯。
“我叫蓮媚,是洪福戲班的臺柱子”
故事並沒有很長,蓮媚做了太久的孤魂野鬼,連個全屍都沒有,想要轉世太難了。她遊蕩了整整六十多年,久的險些將自己的名字給忘了。
原來蓮媚以前是個戲子,嗓子好人又漂亮,名聲打的很響,不久後被邀請去x城(也就是現在的x市)裡的聞家。他們家曾出了個師長,雖然最後犧牲了,但是頗受敬重。
聞家的聞三少爺是個浪蕩子弟,偏偏口舌生蓮,騙了不少無辜女子。蓮媚自然也是其中一個,聞三少口口聲聲答應要娶她為妻,兩人身份懸殊最後只好私奔。
古來自有奔著為妾,但是蓮媚哪裡還顧得著那麼多,和聞三少纏綿了半月,聽說聞家下了最後通牒。聞三少如果再不歸家,以後就不再是聞家子孫。
聞三少後來將蓮媚帶到了石三村,這裡偏僻荒涼,將蓮媚安頓好之後便離開了這裡。他走之前答應過蓮媚,一定會回來的,今生只會娶她為妻。
多麼浪漫的故事,最後卻沒有按照幸福的結局走下去。事情正如裴罪所猜想的那樣,聞三少再也沒有回來,他帶著蓮媚送給他的定情玉闕,就像消失了一樣。
這樣的故事戲文裡不知道講了多少出了,裴罪看了一眼只剩頭顱的蓮媚,不由嘆息:“做了一輩子的戲子,怎麼就不明白什麼是逢場作戲呢?
“聞三少才不是逢場作戲!”這女鬼倒也有些氣急,紅著眼睛吼了回去,心中自然是覺得全世界只有她聞三少是好的。
裴罪突然想到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梅蘭芳的《胭脂扣》,現在看看蓮媚覺得搞不好又是個負心漢苟且偷生的故事。不過看蓮媚這魂不全,屍首分離的境遇,大概比起如花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你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裴罪驚訝道,石大娘說是他們石山村對不起她。銅鑼聲的那句山謠分明說的是她嫁給了姓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