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地府,無論等待多久,至少有條出路。據說,陽間一天,陰間就是一年,陽人有陽壽,鬼魂有陰壽,陰壽不盡,則不能投胎。
然而就在此時,鬼車突然發出‘咯噔’一聲悶響,緊接著似乎撞到什麼東西,生生給逼停了。
此時車頂開始發出強烈的碰撞聲,看似紙糊一樣的鬼車,居然只是凹進去一大塊而沒有破裂開來。緊接著窗外突然發出嗖嗖的響動,外面不知道何時居然爬滿了棕黑色而枯槁的枝椏。
說是枯槁,那的的確確好似鬼手。說是枝椏,那又的的確確如同錯綜複雜的老樹根系將整個紙車緊緊包裹住。
本來還一臉從容的邱水心目光一凜,迅速站起身來,腳下沒動但那銀鈴卻響地很歡。
“叮噹當,沒人裝。眼尚明,難心安。”從車子外面傳來詭異的童謠。
透過窗戶,藉著那枯槁的藤蔓縫隙,鬼母的馬車正停在外面。
“咕嚕嚕,頭啖湯。你不喝,我先裝。嗚呼呼,喝精光。石頭出,剪刀藏。嘻哈哈,莫驚慌。下一頓,你做湯。”
蹦蹦跳跳的四五歲大的鬼孩子,此時正圍著公交車,拍著肉呼呼的手笑嘻嘻的唱著。他們每個臉上都是慘白色的,塗著兩圈紅彤彤地胭脂,眉心畫著紅點。
無論男女,全部梳著兩個朝天髻,光著小腳踩在地上,輕飄飄的毫無聲息。
那藤蔓的源頭赫然是從鬼母的馬車蔓延出來的,從馬車車頂伸出強壯的根系,隨後分支成無數條藤蔓,將馬車緊緊纏繞著。
邱水心腳尖掂起,機會是瞬間的功夫便衝破了鬼車,生生撕開那藤蔓闖出一條裂縫,盈盈飄在半空中。
裴罪幾乎是同一時間,一把拉住姚緋,迅速砸破車玻璃,將她送到車外。好在姚緋身手極好,腰部一個下腰迅速翻轉到車下。
鬼母顯然目標不是裴罪,此時見邱水心懸於半空,長藤突然一緊,整個車身瞬間瀕於崩潰。裴罪迅速撞開大片玻璃,逃了出去,然而他的腳還沒站穩,整個鬼車發出一聲怪異的脆響,隨後如同燃燒的灰燼般隨風消散。
這樣的一幕,立刻讓裴罪和姚緋有些目瞪口呆。沒有了鬼車的盲區遮掩,兩人現在完全暴露出來。
幾乎同一時間,那些小鬼嘻嘻哈哈的將兩人圍成一圈,歡快的鼓起掌來。
“孃親孃親,看我捉到了什麼?”
“走開,分明是我先發現的。”
“孃親,我可以吃掉那個女人嗎?”
“好香的肉味,做湯,要做湯!”
童聲稚語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可是講出來的話卻讓人心驚。一個個可愛的小臉掛著無害的笑看著他們,似乎剛才想要吃掉的只是微不足道的蔬菜水果。
裴罪和姚緋此時展現出強大的默契程度,幾乎是同一時間找好站位,兩人背靠著背,警惕的防備著這些小鬼。
而這時,馬車上那粗壯的枝蔓迅速抽回隨後消失,剛才的一幕就好像是幻覺一般。除了那輛可憐的公車,還有地府配備的司機,大概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從馬車中款款走出一個黑袍女人,可能是地獄中的女人都偏好黑色。但是人的氣質不同,就算穿了一樣的衣服,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就好像佞桑穿著黑色的緊身長裙就充滿了神秘和高貴的王者氣息,但是鬼母這一身就顯得成熟妖嬈了很多。那種成熟中透著詭異,一顰一笑無限風情,卻如同曼陀羅花般充滿了危險的訊號。
鬼母剛剛走出,馬車裡立刻跳下來五六個約莫一兩歲的娃娃。他們不穿衣服,如肉藕般的手臂小腿兒,卻無比的敏捷。
裴罪這才注意到,在鬼市裡她還挺著的大肚子,居然消失了。乖乖,坐在馬車裡,隨時隨地生孩子,地府的老妖怪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摩。
“生死簿不是我拿的!”邱水心飄在半空,唇角微微勾起,似乎絲毫不在意對方是活了不知千萬年的鬼母。
邱水心一句話,瞬間引起了裴罪的注意。生死簿,難道陰陽兩界都在尋找邱戀心的原因,是生死簿?!
那鬼母施施然走向裴罪,連抬頭都懶得看她,縱然邱水心已經修煉成鬼仙,但在她眼裡也不過是盤菜而已。
“畫中人與你一樣,她是誰?”鬼母淡淡開口,眼神卻緊緊盯著裴罪,眉目中微微有些驚疑。
裴罪擔心自己身上的氣息被鬼母聞出來,如果給佞桑帶來麻煩就不好了。想到這裡,裴罪將姚緋拉到身前。
“你還是不是男人?”被擋在裴罪身前的姚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