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些句段在《禮物》這本書裡出現過!
韓印急著拿起書,仔細翻看,與幾頁紙對照,果然有些句段一模一樣。莫非《禮物》並非出自許三皮之手,而是馬文濤所寫?
可是書稿怎麼會落到許三皮手上?馬文濤、孫劍、許三皮三人之間,在這本書上究竟有何關聯?帶著滿腹疑問韓印在書前書後尋找線索,終於在小說封底處發現一段文字:“本書策劃——孫劍圖書工作室”。
這段文字,足以讓韓印暫時理順一些疑問。事情的脈絡應該是這樣的:先是孫劍答應幫馬文濤出版小說,但由於各種原因沒有成功,而他也未歸還馬文濤書稿。後來馬文濤跳樓自殺,孫劍將書稿送給許三皮,並署上他的名出版了。事情就這麼簡單,可是另一個疑問又來了:孫劍為何不署上自己大名出版?為何要送這個人情給許三皮呢?
次日。
在韓印的側寫中,“1·4碎屍案”的兇手,是一個缺乏創造力,在事業上平平淡淡的人,那麼對於目前事業如日中天的暢銷書作家牟凡來說,自然不在這個範圍之內,而圖書出版事業做得紅紅火火的孫劍,同樣也不符合罪犯側寫。重點需要深入著手調查的是許三皮,不過在與他攤牌之前,韓印決定還是先和孫劍過過招。這個人在“1·18碎屍案”案發後,有可能突然離開原租住地,行為甚為可疑,且其與許三皮交往密切,有利益往來,韓印想試著從他口中挖出更多關於許三皮的內幕。
孫劍圖書工作室,現更名為孫劍文化出版公司,公司做得很大,在時代大廈租了整整一層樓。
韓印在前臺小姐的指引下,找到總裁辦公室。透過秘書稟報,在外間稍待了一會兒,才見到孫劍。
辦公室寬敞氣派,裝修極盡豪華,讓人很難與快被巨大辦公桌和老闆椅淹沒的個子不高、氣質平平的孫劍聯絡上。不過所謂人不可貌相,在當下出版業低迷之時,此人還能將公司做到如此規模,必定有其過人之處。這是個難纏的角色,韓印在心裡提醒自己,要萬分謹慎對待。
落座之後,韓印對辦公室的裝潢客套讚賞幾句,順勢又對孫劍運作公司的能力大加褒揚一番。誇得孫劍一臉褶笑,但言語中還算謙虛,連稱自己只是運氣好罷了。
閒話幾句,話題慢慢過渡到案子,韓印首先由“1·18碎屍案”切入。
“孫先生您聽說過古都大學碎屍案嗎?”韓印問。
“當然聽過。”孫劍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乾脆地說,“那案子發生的時候,我就在隔著古都大學兩條街的街面上練攤,經常會有古都大學的學生光顧,說不定被害的小姑娘還到我那兒買過書呢!”
孫劍主動提及尹愛君可能光顧他的書攤,其實意在挑明他與尹愛君並不相識,潛臺詞是對警方將其與碎屍案聯絡在一起表示不滿。韓印怎會聽不出話中別有味道,心想這傢伙果然城府極深,想說還不明說,不過是要彰顯他有多麼問心無愧。韓印有心敲打敲打他,適當給他一點壓力,倒要看看他是真的清白還是故作樣子?
韓印笑笑,一臉誠懇表情,解釋說:“孫先生,是這樣的,從我們警察辦案的思路來說,當年在古都大學附近單身居住的男子都需要進行訊問排查,包括您和許三皮,還有牟凡等人,都在我們的排查範圍內。但奇怪的是,我們的案件卷宗中對他倆的訊問記錄都有,唯獨未有您的,我們分析您應該是在案子發生後離開原租住地了,這就顯得您的行為有些反常,必然會加大對您的懷疑,所以我這次來是想您能解釋清楚,免得日後經常來打擾。”
一番話軟中帶硬,孫劍必得盤算清楚,最好還是原原本本把事情說清楚,否則被帶去警局訊問或者警察三天兩頭到公司來攪和,肯定會對公司經營帶來負面影響。
權衡了利弊,孫劍收斂了不快,急切地說:“這個、這個我可以解釋的。”
“我確實在案發後離開了,但並不是因為那件案子,是有很多客觀原因的。當年我們在街邊練攤,說白了賣的都是些二手書和盜版書,主顧也多是古都大學以及古都大學周圍幾所大學的學生。學生一放寒假,生意必然要冷清許多,再加上距離春節的日子不遠了,所以我也乾脆收攤回老家安心過年。至於年後我未回來,其實是早前就計劃好的。我從1992年開始在古都大學周圍混,差不多四年了,一直未得到很好的發表作品的機會,所以1995年年底我決定過年後去北京闖闖。北京是首都,全國的文化交流中心,我想那裡應該機會更多。”孫劍說到這裡,無奈地笑笑,“可是我忽略了一個問題,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