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剎那,照明燈突然一滅,張英男禁不住尖叫出聲。殷堅擰起眉,他的地盤也有鬼敢搗亂?正想燃一根菸,黑暗中一雙慘白的手緩慢地伸了出來。張英男倒吸了一口氣,正想尖叫,卻在看清那雙手之後立即捂上了嘴,不只她,客廳裡的所有人都認出了那雙手是誰的——手上戴著殷堅的白金戒指。
“阿學。”殷堅想也不想地伸手握住,那雙手冷到了極點。一個熟悉的身影被他自黑暗中拉了出來,何弼學的臉色很白,大眼睛分外空洞,張開口想說話,湧出的卻是鮮血,溢位眼眶的亦是鮮血。
“阿學,不要怕!有我在”殷堅靜靜地安慰,照明燈突然一亮,客廳裡仍是他們幾個。
“剛剛那是什麼?學長怎麼了?”張正傑急叫,這已經不是恐不恐怖、害不害怕的問題了,他看得出何弼學很痛苦,怎麼白天還好好的一個人,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
“還沒死,他在求救!”殷琳看了看同樣也慘白著一張臉的殷堅,冷靜地提醒一句。她在施法前,絕對會在房子的四周畫符,禁止一切鬼靈靠近,何弼學能闖進來,證明他還沒死,他還活著。
殷堅像是驚醒般地立刻折了一隻紙鶴,眾人這時才發現他滿手的鮮血,白紙鶴被染得血紅一片。殷堅口裡唸唸有詞,手一揚,一隻鷲振翅高飛。殷琳看著他神色複雜,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擔憂,她確實沒看走眼,殷堅真的是個人才,可是他的情緒漸漸受到別人的影響,除了何弼學,她還從沒見殷堅為誰發過那麼大的火。
努力地想保持清醒,何弼學覺得自己開始發冷,不知是水溫的關係還是他死期到了。阿Joe時不時地進來看看他,像是有點不太滿意他的死亡速度,可是又不想再傷害他,所以才忍住沒再多補他兩刀。
“你怎麼還沒死?”阿Joe的耐性到了極限,握著刀子走了進來,一把扯過何弼學。
“不要不要殺我”除了眨眨眼,多吸兩口氣,何弼學實在做不出其他反應了。
阿Joe將刀子抵在何弼學的頸動脈上,只要一刀,就能要了他小命。冰冷的刀鋒才貼上脖子,拍翅聲就在窗外響起,一隻猛禽撞破玻璃撲了進來。
殷堅的鷲撲進浴室裡,二話不說便啄瞎了阿Joe的一隻眼睛。那人慘叫著揮舞著切肉刀,唰唰兩刀,那隻鷲跌在地上,只是只染著血跡的白紙鶴。
“堅,堅哥”何弼學看著地上的紙鶴,高興得有些想哭,那一定是殷堅的紙鶴,還有誰折的紙鶴會飛啊?他奮力地爬出浴缸,紙鶴找到他,殷堅一定也來了,他不能死在這兒,他一定不能死在這兒。
瞎了一隻眼的阿Joe跌在一旁,他根本沒想過會發生這些事。一隻會啄人眼睛的紙鶴?還有那個看上去死了一大半的何弼學,他居然還有力氣爬出來?阿Joe瘋了似的撲上前來勒著何弼學,不能讓他活著,CK會不高興,一定不能讓何弼學活著。
“你為什麼還不死?”阿Joe失去理智,瘋狂地勒著何弼學。後者伸長手想抓到那柄切肉刀,可是他眼前空白一片,太過冰冷的指尖,讓他不曉得自己碰觸到的是什麼。
“C,CK,救我——”何弼學奮力地掙扎,啞著嗓子求救。這一聲叫喚讓阿Joe當場發傻,連忙回頭。趁這一個空檔,何弼學握到刀尖,想也不想地反扎回去,就聽見阿Joe一陣慘叫。
CK當然還是一具屍體,而何弼學卻已經離死不遠了,唯一支援他的念頭就是殷堅來了,殷堅會來救他。失血過多的何弼學,根本站不起來,長長的血跡拖了一地,可惜他逃不了多遠。
“你敢騙我!你敢騙我!”阿Joe捂著腹部衝了出來,另一隻手高舉著切肉刀,就算CK怪他也不管了,何弼學非死不可。
“不要——”何弼學緊閉雙眼尖叫。不過這一刀始終沒有落下,一隻手牢牢地握緊切肉刀,鮮血一滴一滴地落到何弼學慘白的臉頰上。
“他是我在罩的。”殷堅冷冷地瞪著阿Joe,一把搶下刀子。
“堅哥”終於等到他了,何弼學鬆了一口氣,瞳孔瞬間擴散。
“學長——”張英男失控地尖叫。他們跟著找來,怎麼想到會是這種局面,找到的竟然是血淋淋瀕臨死亡的何弼學,更過分的是,他居然在他們面前就這樣斷氣?
“鎮定點!叫救護車!”殷堅簡單地替何弼學包紮雙腕,然後緊張地做著CPR想恢復他的心跳和呼吸,不過情形比他想象的更嚴重,失了這麼多血,何弼學能撐這麼久已經很異於常人了。
“阿學,我知道你還聽得見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