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老頭在心裡暗譙,原來老羅教授是祖父而不是父親,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做爺爺的也管太多了吧?
於承均眉頭一皺,查覺事情並不單純。羅教授的父親和祖父皆是在考古界頗有盛名的大人物,記得沒錯的話,他父親應該已過世,而祖父也早已退休了。為何羅教授的家人要監視他?就算是過度溺愛,做到這種程度也太離譜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擔心羅教授會做出什麼事?於承均尋思,他們家人之間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秘密?看樣子,就算去問老羅教授大概也不曉得羅教授上哪去了,但或
許可以釐清一些疑點
於承均移開腳,對司機道:“我跟你回去,有些事情要問問我親愛的祖父。”
司機馬上苦著臉哇哇大叫道:“少爺,千萬別提我說出老爺派人監視您的事啊!這事不能說的!”
“那你這不是全說出來了?”鬼老頭瞪著眼道。
司機囁嚅道:“這為了保命,小的不得不出此下策,請少爺高抬貴手啊。現在工作難找,我上有高堂、下有妻小”
“好了,我不會說的。”於承均不耐煩道:“現在帶我回去。”
第十章
金緩緩睜開眼睛。
頭暈和胃裡翻騰的感覺像是坐了趟往地獄的長途列車似的。他微微一動便感覺到胸口處鑽心似的疼痛,然後往四肢百骸擴散。
疼痛讓金立即清醒過來。他忍著不適環視周遭,這裡是哪裡?
空蕩蕩的陌生房間,四面八方的水泥牆刷了一層斑駁的泥灰,四處管線外露,天花板的日光燈是室內照明來源,偶爾閃爍。金的正對面應該就是這房間唯一的出入口,緊緊掩著沒有一點動靜。
微一低頭,瞧見一把閃著銀光的劍插在他胸口上,只剩下一點根和劍柄露在外面。
他抬起手想拔出這東西,便發現自己被這把劍牢牢地釘在根粗大直立的木樁上。雙手無力垂在身旁,渾身使不上力,這種對他的力氣來說像是牙籤般的木棍,現在卻讓他束手無策。
雙腿猛地一軟,劍刃立即毫不留情將胸口的窟窿切得更大,金不用呼吸,卻能感覺到肺部被狠狠切開的劇痛與窒息感。他勉強站穩身體,省得那把利劍繼續肆虐。
胸口以下的衣物全被血浸透了,連褲子都感覺得到溼黏感。金苦惱地想,這些都是均的衣服,弄成這樣只怕沒得洗了
羅教授為何要這樣做?
金思索著,本以為自己死定了,再度睜開雙眼之後卻發現還活著,這種心情實在是不曉得該說是驚喜還是驚駭。
若是羅教授沒置他於死地,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自己還有可利用之處。
金不禁在心裡怨嘆,這個羅教授還真是人面獸心,臉孔看起來慈祥和氣,下手卻這般狠毒,要是普通人老早就去見閻王了。
現在還不曉得羅教授留著他的性命要做什麼,他也只能見機行事,總得要撐到均來救他才行不過金也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雖然於承均遲早會發現他失蹤的事實,但這種情況也只能自食其力。
金苦思著,絕不能讓羅教授找到藉口殺了他,得讓自己保持一定的優勢才行。他不想帶著無限的遺憾再死一次。
上一次的死亡來得猝不及防,在那當下他並不覺得對世界有什麼留戀。但現在不同了,他有了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手的留戀存在。
均
咳了兩聲,喉頭一陣腥甜湧了上來,金一時忍不住,“哇”的一聲便吐出口血,血液順著他的下巴流下,想抬手擦擦,但無奈連舉手的力氣也沒有。
金唯一慶幸的是於承均看不到他這副狼狽的模樣,要是見到他滿嘴血,說不定會以為金又狂性大發了。
正當金胡亂想時,房門吱呀一聲開啟了。
走進來的兩個男人,其中一個臉上掛著淡淡的憂愁,灰色的頭髮亂得像是剛睡醒般。那正是羅教授。
開門的瞬間,金便全神貫注在門外的事物,希望可以找到些關於這個地方的蛛絲馬跡。不過,門外一片黑,以金的糟糕視力什麼也沒看到。
金警戒地看著羅教授,而羅教授見金醒來也沒多做表示,只是從旁邊的高大黑西裝男人手上接過一迭紙張。
“沒有心跳和呼吸,生命指數為零。”羅教授看著紙張念道:“照理來說,你應該是不可能會活動的。不過腦子卻持續運轉併發出指令,神經突觸一切正常而至於你身上的血液還在流動,雖然速度相當緩慢,這點我們正在做深入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