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2 / 4)

小說:我的眼睛 作者:中國長城網

“你說誰這麼晚了還走夜路?”我輕聲問道。

“管他呢,咱們還是回家吧”,二輝的牙齒有點冷。

“要不咱們去看看,沒準兒是看電影迷路的小孩子呢”。

“你雷鋒叔叔啊?”二輝顯然不高興了。

“要不你走慢點,我跑過去看一眼就回來找你。”

“還還是咱倆一起去看吧”。

之所以要去看看,是因為覺得看那點燈光有些奇怪,因為我的左眼和天目相通,只要集中注意力,哪怕在夜間,比一般人也看的遠得多,但今晚只是看到那點燈光,卻看不到出來是誰在提著燈籠,難道那燈籠是懸浮的?

我們加快腳步,離燈光越來越近,終於看清了,是老鐵頭。

老鐵頭是我們村的老光棍兒,據說曾經還是個“知青”,真名叫什麼不知道了,因為人長的又黑又瘦,整天鬍子拉碴的,所以大夥都叫他“老鐵頭”。老鐵頭吃大鍋飯的時候好吃懶做,有點小偷小摸毛病,實行“聯產承包責任制”後,照樣懶惰,小偷小摸的毛病依然未改,一次因為偷玉米左腿被人打瘸了,落下了殘疾,後來就推一獨輪車賣瓜子和糖豆什麼的。還別說,這傢伙莊稼活做的一無是處,算賬卻是倍兒清楚,瓜子兒8分錢一斤,你說來3分錢的,他立刻就給你稱出3兩7錢5。村裡人提起他一般都讓三分,誰願意跟一個有過小偷小摸行為的光棍兒漢較真兒呢。

“你說老鐵頭這麼晚去做什麼,是不是又要去偷東西?”我悄悄地說。

“哼,肯定沒好事兒,咱們悄悄跟著他,也抓他個現行!”二輝忽然來了精神,恨恨地說。

其實,不只是二輝恨他,立軍、我包括劉漠都對他“恨之入骨”。起因是前年深秋,山藥(學名叫紅薯)快熟了,星期天劉漠來找我們,於是幾個人跑到野地裡玩兒,玩兒累了就想順幾個山藥吃。劉漠第一次來,這事兒不能讓他做(估計他也不會做),我們仨分頭行動,偷刨了幾個山藥,然後到離山藥地較遠的空地,挖個洞,把山藥埋進去,蓋上一層浮土,拾點乾柴火,在浮土上烤起火來。等到火燒的差不多了,把山藥小心地挖出來,嘖嘖,你就吃吧,越吃越香,絕對和現在城裡賣的“烤紅薯”不是一個味兒。

按說小孩子做這些事情也不為過,大人一般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沒有人來烤火的地方找我們“算賬”,沒準兒他們那會兒還偷過生產隊的山藥烤著吃了呢。可是,那天也趕上我們幾個倒黴,碰到老鐵頭也來偷山藥,他目標大,加上人緣又差,大人都對他有了防範,所以出來大半天居然沒得手的機會,正鬱悶著往回走,忽然看見了我們烤火的煙霧,就一直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坐著,當時我們也看到他了,誰也沒把他當回事兒,等煙霧逐漸熄了。他揹著個糞筐一瘸一瘸地過來了。

“你們幾個幹什麼呢?”他指著我們問。

“烤火呢,關你屁事!”二輝說話比較直。

“烤火?那底下是什麼?”他指著剛剛熄滅的灰燼說。

“地下那不是灰嗎?”立軍故意跟他打岔。

“我說的是底下,不是地上的灰。”老鐵頭不慌不忙,邊說邊從糞筐裡拿出一三齒鐵鉤,幾下就把我們剛剛烤熟的山藥刨了出來。

“好啊你們幾個小崽子,敢偷社會主義山藥,說輕了你們這是偷,說重了這叫‘現行反革命’!挖社會主義牆角!”也不知他從哪裡學來的詞兒,全甩我們頭上了。

我們幾個當時就傻了,“現行反革命”,“挖社會主義牆角”,這些在無線電裡才聽到的詞彙,居然攤我們頭上,誰還敢說什麼。一個個乖乖的低著頭,好像真的成了“現行反革命”。

“這樣吧,看你們幾個還算是認錯態度良好,我先不跟生產隊裡說,不過贓物我先收了。”說著小心翼翼地把幾個噴香的烤山藥撿到自己糞筐裡。

我們幾個使勁兒嚥了咽吐沫,卻是沒敢吱聲。

“走,跟我找你們大人說理去!”

就這樣,我們幾個低著頭,跟著趾高氣揚的老鐵頭分別去了自己家,到了家裡,老鐵頭把哪些“高帽子”給我們頭上一戴,家長們哪兒敢惹他,乖乖地給他賠不是,末了還送上幾個黃燦燦的玉米餅子(好像劉漠的媽媽田老師送給他的是兩個白白的饅頭)。

送走了老鐵頭,接下來我們幾個“享受”的待遇差不多,都是正宗的“家庭暴力”。

後來我們才知道是那老傢伙在唬我們,那時候已經實現聯產承包責任制,我們偷的幾個山藥都是“包產到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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