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放大鏡觀察後,才對許鬍子說:“這件高足杯,杯口外侈,弧腹,竹節狀高足,足外撇,胎土細白緻密。通體施白釉,白中泛青。口內沿以青料飾一週卷草紋,杯底為火焰紋,杯內腹壓印雲龍戲珠紋。外腹青花繪行龍、火焰及雲龍,杯體有海撈皮殼。從其胎、釉、形、口、底、工、使用青料及紋飾來看,極像是元代景德鎮的貨。”
許鬍子聽到這兒,捋了捋臉上的大鬍子,非常自豪地感嘆了一句:“千年的小妖,終於修成正果,如今我自己也能抓住寶了。”
蕭錯見許鬍子開始眉飛色舞起來,自己也挺神秘地笑了:“你先別激動,我說的是極像,可不是斷定。你快來摸摸你這身份見老的杯子,是不是發燙啊?”
“啊?發燙?”許鬍子臉色立刻就變了,立刻用手去摸,在確認整個高足杯都渾身冰涼的時候,心裡開始冒火,責問蕭錯:“這寶貝涼得透心,你怎麼說燙呢?”
蕭錯不言不語,只是一臉壞笑地看著許鬍子,弄得許鬍子全身發毛。
第二十三章 古瓷舊片
這件青花龍紋高足杯,品相確實不錯。否則,蕭錯不會看了又看。但在眼看、手摸、鼻聞了一陣後,蕭錯便覺出這件東西有些不靠譜,他對許鬍子說:“這高足杯器形還算規整,但腹下部太肥,高足上端部分太粗,下端外撇不夠。”
這話說得許鬍子心裡一緊,但他還是很堅定地說:“這種缺陷不能斷真偽,真品也會有這種缺陷。”
蕭錯把高足杯往許鬍子跟前湊了湊,又說:“你再看這高足、下腹部分疙瘩釉,十分明顯,元青花偶爾也有這種現象,但沒有如此嚴重。真品足牆內側火石紅明顯、鮮亮,放大鏡下呈現細小的點狀,這是胎中含鐵質較多的緣故。而此杯,足內牆火石紅太淡、偏黃,胎體不見糯米狀,高足處旋紋不規矩”
許鬍子聽到這兒,“譁”出了身冷汗,心都快蹦到嗓子眼兒了,急忙解釋:“高足處旋紋不規矩,這可能是青花瓷生產尚處於不成熟期的緣故。你看這青花髮色淡雅,是元朝青花髮色典型的一種。繪飾線條流暢,特別是起筆、收筆、翻轉皆用筆自如,中鋒、偏鋒運筆交代清晰,這在元青花中並不多見。”
蕭錯心裡明白,如今不給這哥們說醒,他是很難讓自己走出這間房子的,於是他繼續說道:“真品高足處旋紋不規矩,但不會像這個杯子有這麼明顯的做作痕跡。還有最主要的問題,就在於這上面的青花髮色不統一,龍的頭部發色偏灰,身體髮色卻偏藍,說明作者在調配顏色時猶豫不決。”
許鬍子把眼睛睜到最大,恨不能使出吃奶的勁來與蕭錯爭辯:“呈色不一,也是元青花常有的現象。”
“儘管元青花中也有呈色不一的現象,但只是一種色彩中的色差,絕無兩種色彩。這杯子繪飾粗看還行,線條也還算流暢,特別是龍首,神態很生動,但仔細察看後,你會發現,口沿部分線條十分生硬,用筆滯澀,深處太深,淡處太淡。真品青花無論粗放與精細,線條中間都透露出行雲流水的氣息,是現代仿手所無法企及的。”
許鬍子仔細再看那紋飾,腦袋就“嗡”的一下,血撞面門,舌頭根子發硬,說話自然也不順溜:“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杯子上有海撈是從海里打撈上來的,還有龍紋呢”
“別逮著條‘龍’,就往皇上那兒靠。我當你是哥們才勸你一句:餡餅不是撿來的,不要低頭走,餡餅是天上掉下來的,要時刻抬頭盯著看。仿手只要把瓷器放在海水裡半年以上,就會生成和真海撈沒什麼兩樣的皮殼。如果把海撈痕跡當做抓寶依據,那可比抓手雷危險多了。”
“你快別跟我繞彎了,你就直說吧,為啥說它燙手?我我頂得住!”許鬍子話說得挺堅決,可聲音卻很顫抖。
“明說吧,這隻青花龍紋高足杯,是現仿元青花龍紋高足杯,離開瓷窯不超過十年,在海水裡泡了不足兩年,是開門的瞎活,能不燙手嗎?”
許鬍子嚇得臉色煞白:“你你真敢肯定?”
“我是吃掌眼飯的,不能肯定,我還指望什麼混飯!你帶回來的這個東西,確實不錯,別說蒙你,就是蒙猴渣,也是綽綽有餘。我估計著,這東西肯定是哪個王八蛋拿去蒙老外的,結果,出口轉內銷,土地雷漂洋過海,回來把你給炸了。”
“不可能!”許鬍子完全發急,在房內轉悠半天,找出一個布袋,放在蕭錯面前,說,“這是他前幾天給我的瓷片。猴渣也幫我驗過,全是真品,不信你來看看。”許鬍子開啟盒子,裡面放著二十幾塊瓷片。
蕭錯仔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