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焦慮。
白瑞峰說:“還是儘量捂吧。反正這個事情遲早是要穿的。”
“可是穿得不是時候啊!”
“或許,事情並不是你預想的那麼糟糕。”白瑞峰繼續寬慰萬展飛說。
萬展飛又嘆了口氣說:“我要是能像定遠老和尚一樣單腳利手就好了。大不了一拍屁股走人。清風明月,雲遊四方,再亂的世道與我何干?”
白瑞峰笑道:“老神仙,你今天說的話越來越不像你原來的性格了。人來到這個世界上,不擔當點責任咋行?如果都像你說的那樣,雲遊四方,都拍屁股一走了之,落得自己一生的逍遙,你倒是逍遙了,可是該你擔當的責任卻會在你的心裡落下病灶,最終到了,你是會有罪孽感的。”
“老子還用你來開導嗎?”萬神仙瞪了白瑞峰一眼。
“我只是覺得小楊子可憐啊!和她媽媽一樣柔弱的性格,不明不白地就被我們壓了那麼重的一副擔子在她的肩膀上。也不知道她扛不扛得動啊!這幾天一想起來,就覺得我和你是不是在作孽。”萬展飛又說。
“老神仙,你咋說話越來越信口開河了?我都不知道該咋說你了。”白瑞峰說。
萬展飛依舊沉迷在頹廢的心境裡,說:“你還是不明白我的心啊!我萬展飛是人,不是冷血動物。有的人可以為了達到某種目的不擇手段,甚至不怕冒著變成魔鬼的風險。可是我萬展飛不是這樣的人,有時候我是真的心疼,心軟啊!”
萬展飛的聲音大了起來,渾厚的底氣震得地廳裡嗡嗡地響著迴音。
白瑞峰見萬展飛的情緒有進一步爆發的傾向,急忙上去給他舒筋捶背,說:“老神仙,打住,打住,情緒可以發洩,但不要氾濫!氾濫就不好了,打住,打住!”
萬展飛朝白瑞峰不滿地說:“你咋就不能讓我痛痛快快地出出心裡的惡氣?我連嘴巴上痛快一下的權力也沒有了嗎?老子都快被憋瘋了!你知道不?”
“我知道你憋得難受,誰都憋得難受。能憋就儘量憋吧,就當練內功得了。現在這世道,最適合‘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你說是不是?呵呵”
萬展飛拿白瑞峰無可奈何,說:“也只有你在這個時候還敢在老子面前嬉皮笑臉的。換作別人,老子早就翻臉了。就連庹正江,老子也不會買他的賬!”
“你咋又扯上庹正江了?”白瑞峰說。
萬展飛罵道:“我咋不提起他?到現在連一點音信也沒有!怎麼?人間蒸發了?遁地了?最起碼該讓我曉得他的死活嘛?”
白瑞峰的眼神暗淡下來,佯裝出的灑脫笑容也收斂住了。
萬展飛極其敏感,仰起頭,正看見白瑞峰臉上的變化,說:“怎麼?他出啥事了嗎?”
白瑞峰鼻子突然發酸,使勁把臉仰起來,儘量不讓眼淚流出眼眶。
萬展飛著起急來,說:“他究竟咋樣子了?你倒是說話啊!急死個仙人闆闆了!”
白瑞峰哽咽著喉嚨說:“老神仙,你跟我這輩子怕是再也看不到他了”
“什麼?你說什麼?”
“兩口子都跳河自殺了”
“自殺了?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萬展飛一把抓住白瑞峰的手,死盯住白瑞峰。
“是真的。我去看的時候,河邊只有他兩口子的鞋子。玉春穿的還是他們兩口子結婚時,你送給她的那雙金縷繡花鞋。那雙鞋只有我認得!”
聽了白瑞峰的話,萬展飛頓時老淚縱橫,使勁捶著胸口低聲吼道:“他咋就這麼不爭氣呢?他咋就這麼不爭氣呢?還帶著玉春一起去!還帶著玉春一起去!他腦子犯渾,玉春的腦子不該犯渾的啊!這究竟是咋的了嗎?這究竟是咋的了嗎?昨天我還在抱怨他兩口子,罵他兩口子,沒想到他兩口子還真是狠得下這條心!”
白瑞峰說:“本來我是想瞞著不告訴你的。可是,這個事情終究是會給你說的。”
“我就是擔心你們會受不住這樣的王法,我才傳書帶信給你們說:只要活著就比啥都好!他兩口子還是沒有聽我的話。”萬展飛氣得直甩頭。
白瑞峰竭力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緒,說:“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承受住肉體和人格的雙重侮辱的。何況他兩口子天生就有潔癖,特別是靈魂上的潔癖。”
萬展飛淚眼迷濛地點著頭說:“我知道,我知道,他兩口子本來就和我們不是一路人,只是被留在這個世間沒有走脫罷了。唉!這樣也好,他們總算是回到他們想回去的地方了。只是,他們有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