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恆他們都站著沒動,看著他。張么爺卻趕緊上去幫張子坤拖。
張么爺對張子坤的態度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對這傢伙都有點敬重的味道了。
東西拖到空地中央,張子坤用手掌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一張花裡胡哨的臉被他抹得越加醜陋生動。
張么爺又問:“子坤,你這席子裡究竟裹的是啥東西?”
張子坤不說話,躬下身解開被一根棕繩子捆得結結實實的那包東西。
草蓆開啟了,竟然是一大捆曬乾的艾蒿和菖蒲。
張么爺咦了一聲,說:“你在哪兒找這麼多辟邪的東西?”
張子坤這時才說話:“么爸,你那麼大歲數了,未必還不曉得這些東西可以驅蚊除瘴?”
張么爺這時兩眼開始放光了,說:“我咋不曉得?你這個裝瘋迷竅的東西,我就曉得你有名堂,你當真是有名堂啊,唵——”
兆豐這時也說:“你看丟不丟人,一群聰明人,腦殼還沒有他的靈性了。呵呵”
張子坤又說:“點上這些東西丟洞裡,把裡面的瘴氣除了就啥事都沒有了。”
張子恆也對張子坤有點另眼相看了,但依舊不大相信地說:“他說這個方法究竟靈不靈驗哦?這可又是搞的封建迷信那一套啊!”
兆豐說:“哪兒來那麼多封建迷信?年輕人,我看你年紀輕輕的,也被條條框框把腦筋框死了,僵化得很。”邊說已經邊拿了一把乾透的艾蒿到樹樁下點了。
一縷縷清淡的煙霧在樹樁下漂浮起來,一會兒的工夫,空壩子上就瀰漫起了一股股艾蒿的清香味兒。
張么爺用鼻子使勁兒在空氣裡嗅了嗅,說:“好久沒有聞到這種香味兒了,醒腦啊!子恆,你可別小看了這東西,你小的時候經常鬧肚子疼,你曉得你么婆婆用嘴巴嚼了多少這種陳艾蒿的汁水餵給你吃嗎?”
張子恆皺了皺眉頭,說:“誰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啊?”
“你當然不記得了,你本來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張么爺不滿地說。
張子恆立刻說:“么爺,我可沒有忘恩負義啊,我爸媽死得早,我是你和么婆婆一手帶大的,我還要給你和么婆婆端靈牌子拿墳飄子呢。”
張么爺說:“算了,你還是少在我耳朵邊說這些寬心話,這陣子都不聽老子的招呼了,我還指望以後啊?我可還沒老糊塗!還有,以後你得改口,不許再叫我么爺,叫么爸,聽到沒有?”
張子恆氣呼呼地回答說:“知道了。瘋子的話還當真了?”
張么爺說:“瘋子?我看你現在才是瘋子!腦殼越來越不清醒了。”
張子恆嘟囔道:“也不曉得哪個不清醒!”
張么爺不再理會張子恆,也點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