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裡的野狗出來找吃的時候,半路上怕出事情。”
黃嬢說:“有狗娃陪我,我不怕!”
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從大殿的外邊幽靈似的躥進了一個人。
是邱仁峰!
躥進來的邱仁峰不知道是趕路趕得急還是外邊天氣太冷的原因,臉上的肌肉僵硬古怪,似乎還在不住地抽搐,一雙三角眼就像冰刀子似的惡狠狠地盯著黃嬢。
邱仁峰的出現出乎黃嬢的意料。她情不自禁地渾身哆嗦了一下,就像見到鬼魂一般,本能地朝狗娃的身後躲。
狗娃倒是挺起胸膛,一下子擋在了黃嬢的前面,將黃嬢護起來,說:“媽,不要怕他。今天他要是敢動你一根汗毛,我就跟他拼命!”說這話的時候,狗娃一雙豹子眼兇巴巴地死盯著邱仁峰,但同時,狗娃說的話也令邱仁峰有點出乎意料。他臉上僵硬的肌肉激烈地顫動了一下,聲音沉悶得就像垂死的老狼一般,咬牙切齒地說:“早曉得你是個忤逆不孝的東西,當初老子就該把你捏死在床上!”
狗娃對邱仁峰陰惡的樣子似乎早已見慣不驚,居然寸步不讓,挑釁地說:“你來捏啊!有本事你來捏啊!”
邱仁峰被狗娃桀驁不馴的態度氣得渾身發抖,腮幫子裡就像有蛤蟆在蠕動。
背後的黃嬢小聲朝狗娃說:“狗娃,不要這樣對你老子說話。千錯萬錯,他始終是你老子!”
“媽——你這輩子還沒有被他欺侮夠嗎?這個時候了你還幫他說話!”狗娃幾乎是哀號地朝身後的黃嬢喊。
黃嬢就不說話了。
邱仁峰似乎還真被狗娃的氣勢給鎮住了,並不敢過度靠近大殿裡的人,站在大殿的門口,陰惻惻地朝狗娃身後的黃嬢說:“瓜婆娘!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黃嬢的臉從狗娃的背後閃出來,說:“遭天收的!你這輩子還要做多少惡事才肯收手?這是你的東西嗎?這是一條命啊!你這是拉命債啊!”
邱仁峰惡狠狠地說:“你這是要老子的命!你曉不曉得?”
黃嬢被邱仁峰兇惡的樣子嚇得一哆嗦,急忙把臉隱藏在了狗娃的身後,不出聲了。
邱仁峰朝前邁了半步,眼睛兇巴巴地盯在么婆婆手中的襁褓上。
么婆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邪惡的眼神,心裡打了個激靈。她瞬間想到了在荒墳壩裡神出鬼沒的野狗的眼神!
邱仁峰有了想向么婆婆發起突然襲擊的企圖,這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但是,在場的人中間,只有一個人才能夠看出從邱仁峰眼神裡透露出的這個邪惡的資訊。
此時這人很不起眼地蹲在火堆旁,用一種漫不經心的眼神注視著邱仁峰。
邱仁峰當然忽略了這個人的存在。
這個人就是張子坤。
邱仁峰又朝前邁出了半步,他的眼睛始終是盯在么婆婆手中的襁褓上的。
邱仁峰很謹慎,此時的他完全就像一頭逐漸向著獵物鬼鬼祟祟靠近的獨狼!
大殿裡的空氣又變得快要窒息了一般乾冷僵硬了。
在么婆婆的人生經驗裡從來沒有過這種經歷,所以當她面對虎視眈眈的邱仁峰時,變得驚慌失措惶恐不安。
她朝邱仁峰警告道:“你別想把這孩子搶走!她是小白的命啊!”
么婆婆的聲音明顯帶著幾分哀求的哭調。
邱仁峰冷哼了一聲,說:“這孩子更是我的命!”
這時,狗娃又移動了半步,一下子擋在了么婆婆的跟前,盯著邱仁峰的一雙豹子眼就像要噴出火焰一般。
邱仁峰朝狗娃惡狠狠地說:“你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狗娃一字一句地朝邱仁峰說:“我——不——信!”
面對倔犟的狗娃,邱仁峰有點無所適從了。他突然洩氣了一般地挺了下身子,雙手叉在腰桿上,無可奈何地說:“我怎麼就養了你這麼一個油鹽不進的瓜娃子?”
狗娃卻說:“瓜娃子也是你的種。”
邱仁峰被狗娃的話噎得直翻白眼,就像被誰抽了一巴掌,臉上青紅不定的。
突然,一道火光帶著四散的火星呼的一聲從狗娃和么婆婆的頭頂飛出,朝著邱仁峰射了過去。
是一根燃燒著的柴火棍!
邱仁峰根本沒有料到有人會出其不意地偷襲他,陡然一驚,身子本能地一閃,柴火棍貼著邱仁峰的耳朵邊直直地射出了大殿,一下子熄滅了。
邱仁峰穩住身形,喝了一聲:“誰?”
這時,張子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