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爺，我突然想明白一個事情。”
“啥事情？”
“你剛才說的土匪不對。”
“咋不對了？”
“你說只有日子混不下去的人才當土匪，你這說法不對。”
“咋不對了？”
“混不下日子的人頂多只能當個嘍羅，當個替死鬼。我說的土匪是真正的土匪，就像張韋博那樣的人。他才是真資格的土匪。他的金銀財寶哪兒來的？還不是發國難財明搶暗奪的？他才是土匪。”
張么爺對張子恆有點刮目相看了，說：“子恆，聽你狗日的這麼一說，難道我們張家還出土匪了？”
“不光是出土匪了，還出了個土匪頭子了。”
張么爺呵呵笑道：“子恆，我日你先人，你輕飄飄的一句話，把咱張家列祖列宗的臉面一下子都抹黑了。你狗日的還是不是我們張家的人？”
張子恆說：“我只是實事求是。你可不要動不動就拿張家的列祖列宗來壓我，我可承受不起。”
張么爺說：“不過你說的話也有道理。這狗日的張韋博還真不是個東西，不光是叛徒、反革命、賣國賊，還真是個地地道道的土匪頭子。要是以後修族譜，這雜種的名字還真不能上族譜。”
“么爺，還族譜？族譜不是被造反派一把火燒了嗎？四舊！你把細點，當心我把你弄進學習班‘吊鴨兒鳧水’。”
“我怕個錘子！讓你吊你也下不了手。”張么爺呵呵笑道。
突然，張子恆說：“么爺，前面好像有火把。”
第十七章 會動的石頭
聽張子恆這麼說，張么爺咦了一聲，把手裡晃眼的火把朝一邊移了移，朝前面看去，在黑漆漆的不遠處，真的出現了一團搖曳的火光。
“洞裡面真的有人呢！”張么爺大驚小怪起來。
“會是什麼人呢？”張子恆說。
張么爺小聲說：“先把火把滅了，我們摸爬著過去看看。”
張子恆叫起來：“把火把滅了啊？萬一腳底下有陷阱咋辦？”
張么爺卻固執地說：“聽我的，敵明我暗，對我們有利。”
“么爺，這不是打仗。你整那麼玄幹什麼？”
張么爺不理會張子恆，已經把火把用腳幾下踩滅了。洞裡頓時陷入一片黑暗，整個氣氛立刻就變得風聲鶴唳的了。
張子恆小聲抱怨道：“么爺，我真的有點服你了。”
張么爺說：“誰叫你小子要犟著進來的？這會兒你又打起縮腳了！”
張子恆也覺得理虧，還是不服氣地嘟噥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話，然後不言語了。
沒有火把的照明，張么爺和張子恆又變成了睜眼瞎，好在前面搖曳的火光給了他們明確的方向感，所以比起剛才在老林子裡穿行，至少沒有暈頭轉向找不著北的感覺。
兩個人再也不可能直立著身子前行，腳底下凹凸不平的大小石塊此時成了他們行走的最大障礙。於是，張么爺和張子恆自覺地就趴下了身子，手腳並用地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
張么爺在前面嘟噥道：“老子活這麼大歲數，第一回學著狗一樣地走路了。”
張子恆仍舊不言聲，冷不丁地腦門就撞在了張么爺撅起的屁股上。張子恆抱怨道：“么爺，你怎麼停下來了？”
“黑燈瞎火的，你爬那麼快乾什麼？”張么爺小聲呵斥道。
失去了照明的猴子這時候也隱身在大大小小的石塊間。寂靜中，只有這些充滿靈性的傢伙在敏捷地跳躍穿梭著，不時傳來相互間交流的奇怪聲音。
猴子們顯然對山洞裡的佈局相當熟悉，不一會兒的工夫便躥到了前面去了，消失得沒有了蹤跡。
突然，黑暗中的張子恆小聲驚呼了一聲：“么爺，好像不咋對勁。”
前面的張么爺一愣，停下來，說：“哪兒不對勁了？”
“我趴的石頭在動！”張子恆怯怯地說，聲音裡帶著哭音，似乎很害怕。
“石頭咋會動？”張么爺嘟噥道，邊說邊回身朝張子恆發出聲音的方位摸索過去。
“真的在動，又動了。”張子恆聲音發顫。
“有這麼日怪的事情？”張么爺不信，繼續朝張子恆身邊摸索過去。
當他摸索到張子恆的腦袋時，張子恆伸出手，抓住張么爺的手按在了一塊石頭上。這塊石頭比起普通的石頭，顯得沒有那麼涼。張子恆此時就趴在這塊石頭上。
張么爺按住石頭試探了一下，說：“沒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