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咋弄?這個姿勢怎麼背?”
日渥布吉也感到極其為難。
“管他呢,先抬到小崔的背上再說,我們從後面幫他攏著點。”
於是靜園老和尚就被抬到崔警衛的背上,崔警衛從來沒有背過這種姿勢的人,所以彆扭得要死,幸好有石營長和日渥布吉在後面協助。三個人絆手絆腳地朝著斑竹林的外面疾走而去。
有公雞啼鳴的聲音在空曠的鄉野間響起,隨後又有了狗的吠叫聲,零星地在相鄰的院子間呼應著。
三個人揹著靜園老和尚回到祠堂,早已是累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了。
石營長上去叩動了祠堂大門上的扶手,裡面的姜大爺就像一直恭候在門背後一般,兩扇沉重的大門“嘎吱”一聲就露出了一道縫,還沒等姜大爺的腦袋從門縫裡伸出來,石營長已擠身邁進了門檻,同時一下子把大門推開。
三個人又急急慌慌地把靜園老和尚朝大廳裡扛。
佘詩韻一直坐在大廳的門檻上,依著門框打盹,聽見響動睜開眼,迷迷糊糊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一臉驚愕的表情。
屋子裡的兩盞煤油燈的芯子扯得很長,旺盛的火苗把屋子照得很亮堂,但仍舊有恍恍惚惚的縹緲感。
那三個帶著眼鏡的老學究仍舊蹲在那一堆破瓦礫旁邊仔細地翻選著,對進來的日渥布吉和石營長他們幾乎是充耳不聞,到了物我兩忘的境界。他們被這一堆破玩意兒給徹底迷住了。
張么爺和張子恆蜷縮在屋子的一個角落裡,也被驚醒了。
緊跟在後面的姜大爺呼呼喘氣地大聲問:“究竟出啥事了?咋把老和尚揹著回來了?”
石營長卻說:“趕緊找一把大椅子過來。趕緊!”
姜大爺哦哦地應著,慌忙去搬一張竹製的大圈椅。
屋子的氣氛頓時變得慌慌張張地不安分起來。
張么爺和張子恆雖然沒有弄明白髮生了什麼具體的事情,但是從進來的幾個人的表情上可以感覺到一定是又出了啥岔子。看見靜園老和尚被三個人如此彆扭地抬進來,就像是抬著一個打坐的菩薩一般,心裡詫異萬分,他們兩個人趕緊上去幫忙。
靜園老和尚被放在了大圈椅裡,仍舊是一副打坐的樣子,姿勢沒有絲毫變化。
張么爺湊過去,仔細端詳了一下靜園老和尚的臉。此時的靜園老和尚神情極度安詳,只是從他身體內透出的股股涼颼颼的氣息讓張么爺不由得從心底裡打了一個冷戰。
“這老和尚究竟是咋回事啊?咋就像石菩薩一樣了,還冷冰冰的?”張么爺問。
張子恆也湊過去,伸手在靜園老和尚的鼻子底下探了一下,驚得咦了一聲,說:“沒氣了!死啦?”
聽張子恆這麼一說,張么爺不信,也伸手在靜園老和尚的鼻子底下探了一下,一下子就僵在那兒了,好一會兒才說:“好端端地出去,咋就死人一樣的回來了?這老和尚的命咋這麼脆賤”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喉嚨就哽咽住了。
屋子裡的人一時間都顯得有點兒手足無措。
好一會兒,姜大爺才說:“咋弄?老和尚死了,本來該作法事唸經超度的,可是現在又不敢搞這些,咋弄?”
石營長皺著眉,埋著頭在屋子裡踱著步。遇上這樣的事情,搞得他有點兒一籌莫展。就連日渥布吉也顯得很沉默,濃黑的一雙眉毛鎖得死死的。
盤腿端坐在大圈椅上的靜園老和尚在飄搖的煤油燈光的映照下,此時顯得愈加的平和安詳。這種超然物外的神態和姿勢,似乎凡塵俗世間的跌宕風雲早已被他洞穿。
這是一種真正的物我兩忘的境界!
這時,張么爺突然說道:“不對,我想起來了,這老和尚沒死。他在開我們的玩笑呢!”
張么爺的話卻並沒有引起石營長和日渥布吉的注意,倒是張子恆回了一句:“么爺,你又說啥胡話呢?氣都沒有了,渾身都硬邦邦的,還沒死?”
張么爺卻信誓旦旦地說:“你曉得個錘子。我說這老和尚沒死就是沒死。他這是把大門關上了,正美美地睡著覺呢!”
張子恆的眼睛都瞪圓了,他用手背探了一下張么爺的額頭,說:“么爺,你沒發燒吧?咋盡說胡話。”
“老子沒說胡話。這老和尚真的沒死。我曉得只有一個人可以把他叫醒。”張么爺說。
這時,石營長和日渥布吉才開始注意起了張么爺說的話,兩個人一起盯著張么爺。
張么爺卻繼續對著張子恆說:“你記不記得前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