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張么爺踹了一腳的馮蛋子居然索性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眼睛死魚一般地盯著黑漆漆的屋頂。
第十八章 神秘的聯絡人
外邊的人這時也前後簇擁著進了柴房。因為他們是眼睜睜地看著小龍從這裡優哉遊哉地滑出去的,於是,此時柴房又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柴草堆裡若隱若現地露出幾具屍首的腿腳,雖然陰森氣氛中還透露著詭異,但因為人多的緣故,倒並不怎麼顯得恐怖。
幾個民兵想擠到前面,看見陰沉著臉的石營長,心裡又怯了,戰戰兢兢地站在後面,隨手把木板門“啪”的一聲關上,心裡總算是踏實了些。
這時,地上的馮蛋子卻“嗚嗚”地輕聲哭起來,哽咽著自言自語道:“不清不楚地死了那麼多人,上頭追究起來我咋交代?我咋交代嘛?”
石營長低頭看了一眼馮蛋子,一臉的輕蔑表情。
“張韋昌,你去把柴草刨開,是不是那堆黃金出事了?”一直被張子恆揹著的萬展飛這時說。
“你咋曉得這間屋子裡頭有黃金?”張么爺立刻回頭盯著萬展飛大驚小怪地問。
“你先別問那麼多,先把那個洞刨開再說。”萬展飛用命令的口吻朝張么爺說道。
正“嗚嗚”躺在地上抽泣著的馮蛋子聽了萬展飛和張么爺的對話,也突然停止了哭泣,翻身從地上坐起來,連眼圈邊的淚水也來不及抹,問道:“黃金?這間屋子裡有黃金?”
張么爺卻不耐煩地朝馮蛋子說道:“是有黃金,但是已經不見了,飛了。黃金是曉得自己走路的。”
“不見了?”張子恆背上的萬展飛驚異地說道。
“是不見了,萬神仙。一堆黃金已經被國民黨的一夥爛杆子部隊搬跑了。石營長他們下去看了,啥子都沒有了,連那堆炮火都不見了。這些死人也是他們拉的命債。”
坐在地上的馮蛋子聽了張么爺的話,就像白痴般地望著張么爺,眼睛睜得如鈴鐺。
萬展飛卻說道:“如果真是這夥人乾的,他們應該沒有走遠,如果追的話,估計還能追得上。”
石營長這時卻說:“就是追上了又能怎麼樣?我們沒有人手啊!”
“啥沒有人手?我們不是人手嗎?這些民兵個個手裡不是也有炮火嗎?”張么爺情緒有點高漲地說。
石營長卻笑了下,朝張么爺說道:“就這幾個人手裡的破槍?你知道我們面對的是啥樣子的一群人嗎?殺人不眨眼的畜牲!”
“那咋整?眼睜睜地看著這夥人把那麼值錢的東西搶走?況且小楊子還在他們手上呢。”
石營長撓了撓後腦勺,沒有言聲。屋子裡變得沉默了。馮蛋子和幾個民兵傻子一般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就像被繞進了迷魂陣裡。
突然,柴房的外邊傳來幾聲輕微的敲門聲。這聲音雖然輕微,但卻格外清晰。
“哪個?”張么爺首先警覺地問。
“是張么爺回來了啊?趕緊開下門。”外面的人說。
張么爺頓時就驚了,沒聽出外邊人的聲音是誰,但是外邊的人卻一下子聽出了他的聲音。
“你是哪個?”張么爺警惕地問道。
“我,吳顯濤。”外邊的人說。
“咋會是他?”張么爺疑惑地說道。
一個民兵已經把木板門“吱呀”一聲開啟了。
站在門外的果然是吳顯濤。當他看見屋子裡黑壓壓地擠滿了人時,也愣了一下,但還是快步跨了進來。
地上的馮籃子看見吳顯濤進來,似乎一下子有了底氣,從地上站起來,朝吳顯濤說道:“吳醫官,你們章奎多半出事了。”
“我曉得。章奎現在就在他們手上,我一直跟在他們後邊的。我就是回來搬救兵的。”吳顯濤說。
“啥?你一直跟著那夥人?”張么爺眼睛瞪大了問。
“我的章奎在他們手上,我不跟著咋得了?”吳顯濤的樣子顯得有幾分著急。
“吳醫官,你看到這夥人有好多人?”馮蛋子問。
“好幾十號人。手上都是真傢伙。美式卡賓槍,連發的那種。”吳顯濤說。
馮蛋子有點怯場了,撓起了鋥光瓦亮的頭皮。
石營長卻不動聲色地看著吳顯濤。
張么爺對實力上的懸殊沒有啥具體的概念,心裡只惦記著白曉楊和那一堆黃金,於是朝吳醫官問道:“吳醫官,你倒是腳跟腳地回來搬救兵了。那夥人現在究竟在哪兒躲起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