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媽看不見我會著急的。”
張子坤拍拍春明的腦袋,說:“春明,聽話,要有大出息,就不能守著你媽媽一輩子。我會告訴你媽媽,說你跟著一個神仙學大手藝大本事去了。你媽媽聽了心裡會喜歡的。”
春明卻哇的一聲哭起來,任性地哭吼道:“不,我要回去,我要我媽媽,我不學大本事,我只要我媽媽嗚嗚”
張子坤不再理會春明,站起身要走,嗚嗚哭著的春明卻死死地拽住張子坤的破棉襖不放手。
張子坤狠狠地掰開了春明的手,朝著潮溼陰森黑暗的一條甬道里走
春明見張子坤要徹底扔下他,就像丟了魂似的哭得聲嘶力竭起來。他朝著張子坤急攆過去,但是張子坤快走幾步,像幽靈一般在甬道的一個轉折處悠然消失了。
春明頓時覺得天都要塌陷下來似的,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吼,朝著轉折處奔跑過去。
轉折處依舊是一個黑乎乎的洞口,有溼漉漉的陰冷氣息從洞口的那端陰森森地刮過來。
春明朝著洞口悽慘地哭吼著:“五爸——五爸——”
洞口裡空蕩蕩地回應著春明淒厲的哭吼聲。
洞口的黑暗和陰森令春明不敢再往前邁出半步,他回頭望著端坐在大廳裡的萬展飛,幼稚的眼神裡全是絕望和恐懼。
此時萬展飛的神情變得不再親切溫和,蒼老的臉上溢滿了凝重和憂鬱。他看著站在洞口春明。
春明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也許是他無憂無慮的人生中面臨著的第一次抉擇。
終於,春明還是朝著陰森森的洞口裡跑了進去
看著跑進洞口的春明,萬展飛輕輕地搖了搖頭,喃喃說道:“是該給你套上韁繩的時候了。”
而春明淒厲的哭喊聲從洞裡隱隱約約傳來,直至徹底消失突然,春明發出“啊——”的一聲慘叫,然後就寂靜無聲了
空曠的地廳裡重新陷入了寂靜,只有晶亮的水滴從穹頂上滴落下來,滴答滴答的聲音格外清晰。
這時,從甬道里走出兩個人影,一個是庹錚,一個是理著平頭,淺短的頭髮已經花白的六十多歲的男人。
男人穿著洗得泛白的勞動布工作服,左肩膀上有一塊用藍色的新布頭打的巴掌大的補丁。補丁的針腳細密整齊,顯得很妥帖,也很顯眼。
男人的神情疲倦而且頹廢,但是腰板卻筆直挺正,濃黑的眉毛下,一雙眼睛閃爍著倔犟的光芒!
庹錚顯得非常的萎靡,長長的頭髮亂蓬蓬的沒有梳理,鬍子拉碴的把他一張文靜俊秀的臉遮掩得沒有一絲朝氣。
庹錚和男人走到萬展飛的身邊。萬展飛仰頭看了看他們,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他朝庹錚說道:“庹錚,你看看你這樣子,年紀輕輕的就不知道收拾了,精神狀態連你老丈人的一半也沒有。呵呵”
庹錚尷尬地笑笑。
萬展飛又朝庹錚身邊的男人說道:“瑞峰啊!剛才那個孩子你看見了吧?”
男人正是白曉楊的父親白瑞峰!
白瑞峰應道:“看見了,看樣子是一匹烈馬啊!”
萬展飛呵呵笑道:“我用五年的時間來調教他,然後再交到你手裡怎麼樣?”
白瑞峰笑道:“你萬神仙說了算。我依你的安排就是了。”
萬展飛呵呵笑道:“這匹小馬駒我可是讓張子坤在暗中給我看管了七八年啊!事情也是來得太急了點,不然我還不打算給這小子套韁繩的,呵呵不過,也是該給他套韁繩的時候了,再晚點,或許這小子的性子會更野更烈了,呵呵”
白瑞峰笑笑,沒有說話。
萬展飛又說:“不過瑞峰,你做事也夠冒失的,連把小楊子送到臥牛村這麼大個事情也不事先給我打個招呼。弄得我也措手不及。”
白瑞峰說:“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得這麼快啊!要不是庹錚趕回來告訴我庹觀出事了,我還以為臥牛村對白曉楊來說是最安全的。”
萬展飛說道:“什麼是最安全的?你難道不知道臥牛村就是一個隱蔽的火山口嗎?我一直以為你做事嚴絲合縫,現在看起來,你有時候腦子也有犯渾的時候。”
白瑞峰有些無賴地搖搖頭。
這時萬展飛又盯著庹錚,眼神突然間變得嚴厲起來,說道:“還有你,庹錚,你說說,你拿什麼委屈給小楊子受了?”
庹錚的眼神突然間變得閃爍起來,他唯唯諾諾地說:“沒我沒沒拿委屈給小白受啊!”
萬展飛提高了聲音說道:“你還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