樁轉悠。
黑子用靈敏的鼻子貼著地面嗅來嗅去。
好一會兒,樹洞裡沒有絲毫的動靜。張么爺有些擔心起來,朝張子恆小聲說:“子恆,會不會出啥事情?”
張子恆也心慌慌地小聲說:“我咋知道。”
張么爺有點六神無主了,揹著手在原地轉起了圈。
過了一會兒張么爺說:“這兆豐老頭是咋下去的?裡面的樹根被庹師都砍得乾乾淨淨的,難道是直接跳下去的。”
張子恆說:“你沒看見他會飛簷走壁嗎?”
張么爺就不說話了,埋著頭繼續轉圈
時間在這一刻慢得就像蝸牛在爬,張么爺揹著手在原地轉悠幾圈便停住望望那棵樹樁,轉幾圈又望望那棵樹樁。樹樁裡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張么爺越是這樣轉,張子恆就越是心神不寧,他苦著臉朝張么爺說:“么爺,你能不能歇一下?你這樣子在我面前轉來轉去的,我的心被你轉得好焦哦!”
張么爺氣咻咻地朝張子恆低聲吼:“老子的心比你還焦!該不會真的出了啥事?”
張么爺越來越六神無主。
庹師已經坐在一根從地面隆起的遒勁樹根上,悠然自得地咀嚼著一根草莖。
張子恆實在忍不住,對張么爺說:“么爺,你看庹師的表情就該想到樹洞裡沒出啥事。要是出了啥事,這個龜兒子還不早就鑽進樹洞裡去了?”
張么爺眼睛死瞪著張子恆罵道:“你狗日的才是龜兒子!你不要因為庹師是聾子啞巴就不尊重他。他是我們村子的救星!狗日的忘恩負義的東西!”
張子恆委屈地說:“我這不是口白嗎?”
張么爺說:“口白也不行!”
張子恆嘟囔了一句:“懶得跟你說!”就走過去,和庹師並排著坐在那根隆起的樹根上
黑子這時突然站住了,它警惕地豎起了耳朵,朝著左邊的林子裡低聲地吠叫了兩聲。
聽到黑子的吠叫聲,張子恆的屁股就像長了彈簧一般,一下子從樹根上彈起來,緊張地走到張么爺身邊,朝張么爺小聲說:“么爺,林子裡是不是有人?”
張么爺也緊張地看著黑子吠叫的方向,沒有出聲。
黑子朝著那邊小跑著過去。
張子恆小聲說:“一定有人!”邊說邊慢慢蹲下身摸起地上的一塊石頭。
張么爺越顯緊張,他瞟了一眼坐在樹根上的庹師。庹師若無其事。
當張么爺和張子恆雙目放光地死盯著林子,緊張得快要窒息的時候,林子裡一陣嘻嘻嘻的怪笑聲讓他們兩人一下子就鬆懈下來。
張子恆氣得牙齒一咬,呼地就衝進林子,把穿得又髒又破的張子坤從林子裡給拎了出來,就像摔一個包袱似的一把把張子坤扔到張么爺面前,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惱羞成怒地說:“么爺,老子真想掐死這龜兒子!這兩天一直在這林子裡裝神弄鬼!不被他嚇死也要被他嚇瘋!狗日的!”
張子坤被張子恆兇惡的樣子嚇著了,睜著驚恐的眼睛盯著張子恆。
張么爺也剛要朝張子坤發作,卻突然看見張子坤的手裡捏著一個烤紅薯。
張么爺咦了一聲,說:“他手裡的烤紅薯是誰給他的?”
張子恆也看見了張子坤手裡的烤紅薯,說:“一定是那個撿狗屎的老頭!”說著又緊張地朝林子裡張望。
黑子這時卻從林子裡跑了回來。
張么爺抬頭望了一眼白晃晃的陽光,說:“這狗日的神出鬼沒的在周圍晃盪究竟想幹什麼?”
張子恆卻抱怨道:“要是在廟裡你不擋住我,興許我都把他捉住了。這下好了,開始鬧得雞犬不寧了。”
張么爺覺得理虧,有些氣短地說:“我還不是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嗎?再說,這老頭詭異得很,你在廟裡的時候不一定捉得住他。我試過的。”
張子恆不理會張么爺了,使勁將手裡一直捏著的石頭朝林子裡甩了出去。石子落在林子裡傳出打在竹子上的聲音。
張么爺埋頭對坐在地上的張子坤說:“給你烤紅薯的人現在在哪兒?”
張子坤居然戰戰兢兢地朝樹洞裡指了指,張么爺和張子恆頓時就目瞪口呆了。
張么爺朝著張子坤的後腦勺來了一巴掌,喝道:“你狗日的說的是不是真的?”
張子坤緊縮著頭,怕張么爺再打他,說:“你下去看不就知道了?”
瘋子的話把張么爺和張子恆噎得翻白眼。
張么爺一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