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說:“不等啞巴了,我們先吃飯。”
張么爺說:“等他一下,吃了我還要和他一起出門。”
“去哪兒?”
“去找一個人。”
張婆婆不說話了,臉上卻有了一絲憂慮。
張么爺又朝張婆婆說:“我下午走了,子恆要是來找我的話,你就說我帶庹師到臥牛山上轉悠去了。他如果朝你打聽小白的啥事,你啥也不要跟他說,就說我回來的時候問我。”
張婆婆就說:“你不會連子恆也不放心吧?他可是我一手帶大的。你胳膊肘可不要朝外拐哦!”
張么爺說:“我發覺這小子看小白的眼神不大對勁。這小子,他的肚子隔著一張皮,你曉得裡面裝的是啥花花腸子?”
張婆婆說:“女人家,長得太漂亮了就不是什麼好事。”說完進了灶屋。
張么爺愣了一下,自言自語地說:“老刁婆子說的這話還有點道理哈!”說完不禁啞然失笑
第三十八章 造訪傳說中的神仙
草草吃過飯,張么爺就領著庹師出了門。為了避人耳目,張么爺帶著庹師從村子後面走的,刻意避開了祠堂的那條進出村子的必經之路。
張么爺去萬神仙那兒已經是十多年前了。好在偏遠鄉村的變化是異常緩慢的,所以張么爺依舊認得去找萬神仙的路。
去找萬神仙雖說只有五十里地的距離,但是卻要翻過五道大大小小的山樑,曲曲折折的羊腸小道自是不必說。有幾處懸崖陡壁的絕路卻是很考驗人的韌勁和膽量的。
好在張么爺依舊身子骨硬朗,手腳的靈活程度絲毫不輸給年輕小夥子,所以那樣的路對他來說還真不是多大的問題。
庹師當然更是不必說。一路上他似乎還很高興,主動從後面拍張么爺的後背,和張么爺打手勢說話交流。可是張么爺對他手勢表達的意思似懂非懂,只有耐著性子朝他點頭,也學著他比畫著手勢。
兩個人在曲曲折折的山間小道上走起來也並不顯得寂寞。
一路上,梯田邊,或者峭壁上,都用生石灰水刷著標語:農業學大寨——掃除一切牛鬼蛇神——貧下中農最光榮——將無產階級革命進行到底——打倒地主階級走資派
張么爺也識得幾個字,對這些標語都有點麻木了,悶悶地罵了句:“今天打倒,明天革命,連這些背彎背角的地方都沒放過。狗日的一個個的就是不幹正事,後面的日子咋過了?”
張么爺清楚地記得萬神仙的幾間茅草房處在朝霞山的一個半坡上,和其他的村子相隔得很遠,只有一條很窄的羊腸小道通上去,屬於單家獨院,有種避世獨居的味道!離萬神仙住處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朝霞寺。朝霞寺的周圍也是古木蒼蒼,很有森森的氣象。
張么爺和庹師到了萬神仙的住處已經是傍晚了。張么爺走得精疲力竭,而庹師卻是越走越精神。當他遠遠地看見萬神仙的那幾間修建在半坡上的茅草屋時,立刻就興奮起來,撇下張么爺就朝茅草屋飛跑,像一個走失了很久突然找到家的小孩子一般。
張么爺坐在一塊大山石上歇氣,喘息著,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說:“難道這狗日的早就來過這兒?”
走到茅草屋前,卻看見庹師垂頭喪氣地坐在一個半破的大水缸的缸沿,一雙陰陽眼死盯著那扇上了鎖的木板門。
張么爺說了聲:“怎麼?沒人?”就走過去看那把老式的掛鉤銅鎖。銅鎖並沒有顯出久未開鎖的痕跡,是一把經常開啟的銅鎖。
張么爺安慰庹師說:“別垂頭喪氣的,也許是萬神仙出去了還沒有回來。我們等等他。”
其實張么爺也知道庹師根本聽不見他說的話,可是他現在哪怕是對著一條搖尾巴的狗都想嘮叨上兩句。
張么爺是個心裡有話就不大憋得住的人。
一直等到霧靄四起的時分,終於看見通向這幾間茅草屋的羊腸小道上遠遠地出現了一個踹踹獨行的身影。
庹師也同樣看見了這個身影,一雙陰陽眼陡然間亮了起來。
那個身影似乎發現了茅草屋前站著兩個人,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然後轉身就要離去。
庹師這時卻朝著那人飛似的跑了過去,邊跑邊咿咿唔唔打著手勢。
那人聽見庹師咿咿唔唔的聲音,站住了,回過頭,終於看見了庹師,於是分開雙臂,做了個擁抱的姿勢就朝庹師迎了上來。
張么爺卻納悶了,因為從那個人的身形和動作上看,怎麼也不像是個一百來歲的老人。
難道這人不是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