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1 / 4)

蘭溪不明所以,問:“下去幹什麼?”

郎周搖搖頭,朝她溫柔地笑了笑。蘭溪停靠到路邊的公交站牌前,郎周拉開車門下來,砰地合上車門,朝她擺擺手,然後快步走向熙熙攘攘的人群。蘭溪忽然明白了:他要離開她!蘭溪猛然開啟車門,後面一輛帕薩特緊急打了一下方向盤,貼著車門掠了過去,車屁股後留下一連串的咒罵。

蘭溪站在車邊,朝著郎周的背影大喊:“郎周,你要去哪兒?”

郎周的身影很快融入了人群,只有交錯攢動的人頭在她的視線裡沉浮。蘭溪呆呆地望著郎周消失的方向,淚水劃上雪白的臉頰。

郎周是在觀望大街上的人流時做的這個決定。熙熙攘攘的人群讓他意識到,他很快就要失去她了。“郎周,我真是受夠你了!”這句話帶給他深深的刺痛,他意識到蘭溪很明顯地對他做出了暗示:她即將離開他。他無法容忍,無法容忍又一次被拋棄,主動放棄是他唯一的選擇。他不願再經歷一次被拋棄的過程,那種感覺讓他不寒而慄。

直到走在人群中,郎周才輕鬆起來,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在北京的大街上走過了,長安街讓他感到陌生。他好奇地東瞅西看,甚至還到商場裡逛了一圈。好久沒有這樣流浪過了,一切都讓他感覺新鮮。

這一天,他瘋狂地折磨自己的腳,彷彿要用腳丈量北京城。直到黃昏的時候,他才想起往何處去這個問題。畫家村是不能回的,蘭溪肯定會去那裡找他。去哪裡呢?他流浪過很多地方,可他從來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不知不覺中,他走到天安門廣場,秋高氣爽的黃昏,很多父母帶著孩子在廣場上放風箏,他默默地看著,感覺忽然想哭。自己就像漂浮無根的風箏“我該去尋找父親了。”他想,“那個女孩子——杜若——在上海,她會陪我去尋找父親。”一種濃烈的感動突然使他充滿了活力,對,尋找就是一種進取,它能讓生命充滿激情。

第9章綁架1

天完全黑透的時候,蘭溪頹然在德勝門停下了汽車。她已經在北京城內瘋狂地尋找了五個小時,她也知道這樣開著車四處亂轉根本找不到郎周,北京城太大了,他能去的地方太多。可是她不甘心。只有她才知道,她對郎周是一種生命的需求,跟金錢無關,跟生活無關,跟藝術無關,甚至跟愛情也無關,她是個模特,在她這個圈子裡,感情她已經經歷了太多,愛情也經歷了太多,直到她第一次發覺自己的眼角出現了細細的皺紋,直到她遇見郎周,才感覺她第一次距離生命的真相這麼接近。她好像陪在郎周身邊,慢慢品味這場生命,直到衰老,死去。他天真、執拗、膽怯,還故作堅強。可是沒關係,這一切她統統喜歡。她知道,郎周是唯一一個能夠陪著她欣賞生命的人。

可是他卻決然地離開了她。

蘭溪心裡空落落的。繞著三元橋轉了兩圈,路面已經被路燈照得通明,天黑了。她決定回到通州。郎周無論去哪裡,最終也會回到那裡的。

蘭溪順著原路回到了通州畫家村。像所有的農村一樣,這裡的街道十分逼仄,民房破舊低矮,垃圾遍地,土狗在黑乎乎的街裡四處亂竄。好幾條捷徑都是太窄,汽車開不過去,蘭溪只好繞來繞去,不時鳴笛驅散街上的土狗,到了郎周租住的房子前停下。

她有鑰匙,是那個色色的單身男房東免費並且親自跑腿為她配的。開啟院子裡的鐵門,便看見一樓郎周的屋子裡黑漆漆的。蘭溪嘆了口氣,開門走了進去。

蘭溪正要摸電燈開關,關門的聲音一靜止,她忽然聽見裡屋似乎響起一絲若有若無的怪異聲,輕微的噝噝聲中帶著一種摩擦,彷彿毒蛇吐信,彷彿鼠類潛行。側耳傾聽,那聲音卻消失了。蘭溪按了一下電燈開關,燈卻沒有亮。

蘭溪又按了幾下,燈也沒亮,看來開關壞了。郎周這死傢伙居然沒有修。蘭溪叫了一聲:“郎周?”沒有人應,屋裡沉得像塊石頭。裡屋是郎周的臥室,或許他回來了,正躺在床上睡覺。

一想起睡覺,蘭溪忽然明白了:那是人的微弱的呼吸聲!屋裡有人!她心中狂跳起來,夾雜著一種驚喜,一種恐懼,慢慢地走進去,手指找到電燈開關,一按,燈仍然沒有亮。蘭溪納悶了,怎麼兩個燈都壞了嗎?

“郎周,別跟我開玩笑。”蘭溪喊。仍舊沒有人,甚至連那若有若無的呼吸聲都沒了。蘭溪進了屋裡,正對著門是一隻木質衣櫃,深沉的昏暗裡,彷彿有個人影站在衣櫃旁,臉朝著她,一動不動,眼睛卻彷彿閃爍著一種幽幽的光芒。

蘭溪嚇了一跳,隨即醒悟過來,郎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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