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瞞他老人家呢,不知背地裡整得什麼花招。”
我一樂,道:“早讓他知道了,便不新奇了。對了,滅燈籠的事兒老爺子準了不曾?”
“準了。”十三答道,“李公公原先不讓,說是不安全,但皇阿瑪說這回就由得你鬧去,便說好只點兩盞燈籠。”
“其他的物件也都置辦妥了?”我又問道。
“萬事俱備,只欠咱們這兩股東風了。”十三笑答。
“誒,你那月白袍子呢?怎不穿上?”我打量了他一眼,問道。
他笑了笑,道:“過會兒子便去換上,你既說要暗地裡進行,我怎可大搖大擺的穿了出來教他們先瞧見了?”
我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好,便專心望向臺上。
過了不一會兒,臺下的樂師開始奏起歡快的曲調,隨著音樂響起,穆玳公主身著大紅色的蒙古袍上了臺,只見她額間束一紅色勒子,勒子中央嵌著一顆紅寶石,沿邊以金線鑲出各種圖騰,烏黑的長髮被分成兩束,結成兩股辮子吹在兩側,腳上著一雙紅色馬靴,左手握著一個同樣以紅色為底,以金線為沿的鈴鼓,鼓邊嵌著的金鈴不時因被其用右手隨節奏拍打鼓面而發出清脆的鈴聲。
只見得她朱唇輕啟,聲音如百靈鳥般婉轉動聽,但曲意我卻不甚清楚,似乎是用滿語或蒙古語唱的。
穆玳公主的舞步奔放熱情,腰肢極其靈活,她的每一個動作都讓人挪不開目光,現在的她有如一個火之精靈一般,以自己獨有的熱情融化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我不禁慶幸,還好我沒有選擇和她一樣的曲風,否則那還不是輸定了
這時十三起身說是去將袍子換上,我想了想,覺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也起了身,與十三約定在離臺子近八十丈的地兒等他。
我走出人群,就近牽了匹小棕馬,便騎著它向目的地奔去。
比試 下【2】
到達目的地之後,我跳下馬,將斗篷脫下交給早已候在此處的小路子。
小路子是十三的心腹隨從,他接過我的斗篷,又牽出了十三的坐騎疾雷。
這是一匹通體漆黑的馬,個頭比我那匹雪花馬要大的多了,全身毛色如墨般油亮,額間卻有一簇純白無暇的白毛,它的頭高高的揚著,氣度卓爾不凡,隱隱生出一股傲氣來。
我正拿手撫著疾雷的馬鬃,十三便到了,他跨下馬,將韁繩遞給小路子,笑著向我道:“爺這馬如何?不負你所託罷?”
我點了點頭,笑道:“這馬如此神駿,我自是滿意的緊。”
十三跨上馬去,道:“我來時聽得那邊掌聲如雷,想是已至尾聲了,咱們也該啟程了。”
我點了點頭,拉住他向我伸出的手,借他的力也躍上馬去,坐在他的身前。
“坐穩了!駕!”十三喝道,並拿腿夾了夾馬肚子。
那疾雷彷彿得到大赦般向前狂奔起來,速度之快,當真有如閃電一般,風在耳邊呼嘯而過,我心裡暗歎,果真是一匹千里良駒。
待疾雷奔至離臺前約五丈遠的地方時,燈籠忽然全滅了,只餘康熙身邊的兩盞還散發著微弱的光。
這時,臺下的人群已有所騷動,而太上卻依舊空無一人,只有一架古琴置於臺子中央。
此時,十三將凝聚起的丹田之氣化為一道推力,穩穩的伸手托住我的脊背,另一手用力於我的腰際,將我推了出去。
我適時的展開藏於袖中的白緞,在眾人驚詫的神色中,藉著那股推力翩然躍向臺上。
而十三則已抽出洞簫,鳴響了“天下無雙”的前奏。
我緩緩的落在古琴前,位置分毫不差。這個動作我們私下練了好幾回,我也從起初的高空尖叫到了現下的泰然自若。
加之我從小的舞蹈功底,這些動作現在已是一氣呵成了。
我一揮水袖,於琴前盤腿坐下,開始撥動琴絃,與十三的簫聲相和,而自我撥動琴絃的同時,身後便源源不斷的湧出了不計其數的螢火蟲,清冷的螢光微微照亮了臺上。
十三由疾雷身上躍起,落在我的身側,在這個動作中,他的簫聲卻不曾間斷。
螢火蟲還在不住的湧上臺來,其間還有數十隻色彩各異的蝴蝶翩躚而上,縈繞於我和十三的身畔。
臺下眾人皆是一副驚豔的表情,我滿意的微笑,看來我和十三的上場方式的確震懾到了他們,再見他們均是未回神的樣子,便知時機已到,須得趁熱打鐵,於是,我在清冷的螢光中幽幽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