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為什麼哭?子心。”
澗溪閉著眼,就是止不住淚掉下來,她不知道她現在為什麼這麼脆弱,聽到李世東的聲音,連日來的孤獨和委屈,像找到了依靠,就是想哭,哭著哭著,就乾嘔起來,這是她這幾年養成的毛病,一難過心口就悶,心口一悶就想吐。
李世東焦急的拍著她背,“到底怎麼了,起來穿衣服,我送你去醫院。”
想不理他,可她怕她的堅持會把李世東氣走,“不要。”澗溪於是沒志氣的輕聲拒絕,一手捂住*。
“不行,一定要去醫院。”李世東強拖起她。
澗溪又氣又急,掙開他的手,“不要啊!”
“為什麼?”
“我,我”澗溪咬牙皺著眉為難的看著李世東,好半天才支吾,“我那個來就要痛的。”
李世東恍然,依舊抱起她,“穿好衣服,一定要去看醫生,我在外面等你。”說完,他轉身出去並關上了門。
澗溪愣了一會,去就去吧,這樣痛也真是受不了了。於是穿衣開門出去。
李世東過來幫她整理了一下頭髮,“走吧。”他開口,率先出去了,澗溪悵然的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有淡淡的失落。
一路上,李世東一直板著臉,他氣啊,他看著她都痛得沒有血色了,心裡真是難受,他這幾天迴避她,是想好好理清楚,自己到底是否接受的了她的過去。知道她敏感,在沒有結果前,他不想自己的言行被她察覺,他就是不想她多心。可是現在看到她的樣子,他知道自己不想放開她了,不去想關於那個男人,管她過去和他是做戲還是真情。於是他緩解了臉色,乘紅燈停下時,看向澗溪,“如果我今天下午不回來,你打算這樣一直痛下去,你不會打我手機,我就算再忙,也會趕回來的。”
澗溪聽到他的話,心裡突然覺得舒暢多了,她縮在椅上不出聲。繼續聽李世東說話,她現在就想聽他說話。
“杜姨打我電話,說你一直不出房門,連飯都不曾吃,”李世東嘆氣,“這麼大的人了,不會照顧自己,你之前就是讓它一直痛。”他皺緊眉頭瞟了一眼一聲不吭的人。
澗溪點點頭,不說話。
李世東猛地將她擁進懷裡,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嘆息了一聲,“唉傻瓜,你不會告訴我嗎?”
澗溪的淚不由自主的就流出來,她靜靜地伏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淺淺笑了,笑容裡滿是恬靜。
後面的喇叭叫個不停,李世東才放開她,繼續開車。
車直接開進醫院,停下車,李世東忙開門轉過去扶起澗溪,把她帶到了婦科。掛號,領了號,李世東看到大廳裡的人頭濟濟,他嚇了一跳,有這麼誇張嗎?看這個的人還不少,陪著澗溪坐在長椅上,他坐了會,就拍拍澗溪的手,“我去抽根菸。”
澗溪點頭,看著他走到外面的走廊。
李世東站在走廊裡抽菸,看著牆上的師資簡介,逐一瀏覽。背後有個白衣大夫走過,走出幾步後,遲疑的站住,喊他,“世東。”
李世東聞著菸草的味道,對那聲音恍若未聞。那人再喚,“世東。”音拖的很長,伴隨著一聲嘆息。
李世東緩緩的轉身,他的聲音他會不知道,只是一聽到他的聲音,就讓他想起顧小希眉開眼笑的臉。
“李世東,*南,顧小希,方孝北,啊——我們是快樂的東南西北!”耳邊依稀傳來放肆誇張的叫聲。
轉過身面對他,李世東覺得時間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他和他已成了陌生。
再見亦是尷尬。
不想見到的人還是出現在了眼前。
李世東心裡嘆氣,臉上不動聲色。
看著李世東面無表情的臉,方孝北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可奈何的苦楚,“你回來了,你怎麼會在這?”他還是開口問李世東。
李世東恢復了神情,“哦,陪我老婆來看醫生,她不舒服。”
方孝北點點頭。
李世東瀟灑的將菸頭彈到垃圾桶裡,“我去看看。”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去。
方孝北將手插在口袋裡,跟著李世東走到大廳裡,看著李世東扶起一個有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的女人。他淡淡的笑,李世東結婚了。
他想起化療後的小希,薄薄的幾綹短髮,想起她痛苦流涕的眼,想起她想死的決絕,想起她將李世東的照片緊緊拽在手心裡黯然逝去,他的眼睛溼了。
小希,李世東結婚了!
你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