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拐拐的往下走。
這不是糟老頭是誰?
小痴欣喜一叫,已迎了上去。
呂四卦愕然自語道:“也回來的真巧?”
他沒跟上去,只在廣場那堆木炭潑弄著,想烤個野味吃吃。
糟老頭果然是山上打獵,帶回來幾隻兔子、山羌,還有一隻金錢豹,談到獵豹,他說的口沫橫飛,精彩激烈,似乎又年輕了十幾歲。
三人一陣喧譁長短過後,果真升起火來,烤起野味。糟老頭還特別挖出屋後一缸陳年竹葉青,相互暢飲。
一個折騰,已近黃昏。
小痴才道:“老頭兒,我是來還誓言的!”
“什麼誓言?”糟老頭睜著那隻迷惑的右眼。
小痴道:“你不是想學慕容府的武功?”
糟老頭愕然:“小兄弟你學會了?”
“豈只學會?”小痴扯拉一下左胸龍圖,得意道:“你看,連龍王殿的功夫,我都瞭若指掌!”
槽老頭不敢相信的望著小痴,連放在嘴中的烤火腿也忘了咬。
呂四卦道:“老頭兒,嘴巴不必張的那麼大,如果你知道世上很多事的不可預料的,你就該相信奇蹟永遠都會發生在我們身上。”
糟老頭如夢初醒,笑的甚僵:“這太使我感到意外了只短短一個多月”
小痴道:“沒什麼好意外,我現在教你,你不也在一兩個月之內就學會了?”
呂四卦道:“廢話少說,你到底想不想學?”
糟老頭先是一陣難以言喻的困窘,但隨即猛咬牙,狠勁道:“好!我學!”
“這才象話!”呂四卦稱兄道弟的拍他肩頭,豪邁道:“有好功夫不學,那才叫呆子!”
糟老頭似也被喚起萬丈豪情,猛灌美酒,笑的更狂:“哈哈我老頭癟了數十年,沒想到今天也會遇上真人,真他媽的造物弄人啊!”
狂笑中,三人懷著幾分醉意,也開始舞起慕容府功夫,以及龍王殿絕技。
小痴全不保留,該教的全都傳授糟老頭和呂四卦,他倆能否全部吸收,全憑自己資質造化了。
夜已漸深,火堆卻更猛,有酒助興,三人更是放縱高歌暢飲,不知天地何事。
此處依然是夜,然而卻充塞惆悵。
弦月初升,淡冷青光下,映著一片肅穆。
峨嵋派寺院後鹿一處寧靜雅房。
渡悔已病臥三日,仍未起色,在她床邊守著掌門渡緣和長老渡心,以及侍奉湯藥的靜慧。
照理來說,渡悔傷的並非到達無藥可救地步,再說也服下峨嵋療傷聖藥“續命金丹”,該是可以起死回生才對,如今卻每況愈下,氣若游絲。
渡緣驚惶萬分,不停以內力替她療治內傷,希望能有所起色。
時近三更。
渡悔突然猛吐一口汙黑腥血,全身轉為紫青。
“師妺!”渡緣大驚,急忙截向她胸口讓住要穴,以免傷及心脈。
任何人都看得出,渡悔受的不只是內傷,而且已中了毒傷。
渡心臉色鐵青,怒牙砒眼,厲道:“白小痴他竟然用了毒掌,我一定要替師姐報仇!”
渡緣此時也對白小痴充滿恨意,先前那股慈悲為懷意念完全幻滅,她認為以武論成敗,並不失俠客風範,若以毒掌害人,就已犯了禁戒,至為無恥之徒,她有點後悔如此就放小痴下山。
渡悔張開遲滯眼神,瞧向渡緣,氣若游絲道:“師姐”
“師妹別說話,師姐替你逼毒!”
渡緣馬上點指按向“命門”要穴,想逼出餘毒。
“沒有用了師姐”
“師妹”渡緣也知無法挽救,眼見自己情同骨肉的師妹就快從她手中去逝,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不禁也流下淚珠兒,緊緊抱著她:“師妹你不能走!師姐一定想辦法救你”
“沒有用的”渡悔悲悵的抽動嘴角,似想裝笑,悵然而希冀道:“替我
報仇”
“我會的!師姐會找白小痴替你報仇”
“不白小痴他”
渡悔目光移向渡心,似要說出什麼?渡心禁不住心頭哀切也撲向渡悔,悲泣不已:
“師姐是我害了你”
“不不”
渡悔極力想掙扎說出一番話,然而卻瞪大眼,張大口,連舌頭都噎出,全身繃緊,終於在嘴角湧出濃血時,嚥了最後一口氣,已一命歸天。
渡緣如失了魂般直叫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