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影響。霓裳子輕嘆一口氣,身形一飄,人已上了擂臺。
身形動作雖是輕鬆如意,霓裳子心下卻頗沉重。從登場以來,祝語涵便穩立拂雲子身邊,即便在霓裳子的注意之下,仍是冷冷地環視戰況。當吳羽被迫得連連敗退之時,也沒露出半點異樣:就連商月玄敗北,也激不起她表情中的一絲漣漪,可謂勝不驕敗不躁,雖是年紀輕輕便已沉著如此,要她臨場出現破綻可是難上加難,即使內力造詣尚淺,此女也算得上是一方強敵了。
雖然很想再看看情況,希望能從此女的動作之間看出什麼破綻來,即便再小,也給克敵致勝多一分把握,偏偏商月玄敗得出乎意料之外,若讓一戒僧先上場,再敗在夫明軒手下,自己與祝語涵這一仗就真的不用打了。知道這一戰捨我其誰,霓裳子不由微慍地瞪了夏侯徵一眼。
如果不是曹焉不在場,讓己方人數雖眾,在可以出戰的高手數目上卻落於下風,如果不是探子不知道辛婉怡已到了君山派,如果不是拂雲子竟能出現這其中只要少一個如果,自己這一方也不會落入如此窘境。
霓裳子心中雖怒,知道這一仗自己一方已敗,即便曹焉出現,最多隻是接應自己等人全身而退,要想扭轉幹坤怕是無能為力了,但她也不是這般輕易放棄之人,即便這一仗黑道聯盟敗了,若自己勝了唯一一場,將來在聯盟中的影響力也會大增,還值得賭上一賭。
江湖不出人世,重男輕女之風也確實存在,何況錦裳門不只全為女子,所修的還是以男女雙修之術為主。武功高手其實不多,在武林中更難讓人重視,若非霓裳子努力護持,現在的情形還會更糟,想要出頭就非得大賭一把不可。
她輕籲一口氣,清朗纖柔的聲音緩緩吐出,不動聲色之間柔媚之風已流散全場。「接下來便換姑娘了,貧道霓裳子,還請姑娘出劍指教一番。」
一來霓裳子吐語輕柔,在場中人多是江湖漢子,幾會聽得如此輕柔纖細的軟語?幾個沒注意的只覺媚聲入耳,身子都快軟了:二來她登上擂臺,眾人只見臺上一條修長的身影靜立,白裳粉繡、雲髻高盤之中,秀麗柔媚的容貌間透著一絲冰冷聖潔的氣息,隱隱然又有種冷豔的妖媚,全然相反的感覺混成了一種特異的風情,即便早知霓裳子已有五旬年紀,早知此女放浪形骸,靠一身採補功夫才有如此造詣,仍是身不由主地對她細細打量,那種本能的悸動再也難以壓抑下來。
旁人雖是難以自持,但隨後登臺的祝語涵面上卻仍是不動聲色。早在來此之前,她便知道自己的對手多半便是此女,對她那聖潔凜然神情所掩飾的妖冷媚豔早有所覺,俠女心中最憎惡的除了淫賊之外,就是此等煙視媚行的妖女,但現在看她如此模樣,她竟也覺得胸中的僧厭之情減少了許多。她不由暗暗啐了一口,心知敵人不凡,玉手按劍冷然對視,一點不敢有所大意。
原先全然不知祝語涵生的何等模樣,夏侯徵那邊傳來的情報,也只說祝語涵乃是雲深閣閣主武裳盈長徒,造詣在雲深閣年輕一輩之中算是頂尖,甚至連年紀都沒說清楚,還以為最多是個未滿二十的小姑娘,但此刻一見,此女微顯圓潤的臉上黛目青眉,鼻樑挺秀,櫻桃小口似開實合,美貌間透著一股高貴嫻雅,如果不是計算武裳盈的年齡,猜眼前此女超過三十歲都不奇怪,那目光冷潔得猶似月中嫦娥下凡,顧盼之間讓霓裳子竟有一絲自慚形穢,原本的輕視都不翼而飛。
知道對付這等高手,先下手為強最是重要,尤其這等名門正派中新出的子弟,即便武功極高,臨敵應變的功夫卻仍欠缺,見祝語涵正要開口,霓裳子竟不搭話,藕臂一展,兩道如雲飛袖已翩然而舞,右手袖卷向祝語涵身前,左手袖擊往她腰側長劍。制敵還是次要,最主要的便是打亂祝語涵的攻守節奏,即便雙方都亂了陣腳,實戰經驗豐富的霓裳子也可早一步恢復鎮定。
眼見兩道飛袖直襲而來,表面上只似舞姬舞動迎賓的瑰麗嬌媚,實則卻暗藏殺機,水袖擺動時雖無風聲,卻更顯得力道全收袖內,看來愈是輕巧威力愈是強大。
祝語涵柳眉微皺,卻沒有浪費時間罵上半句,上身微挺避過敵襲,嬌軀仰起一道扣人心絃的美麗弧度,雪白勁裝緊繃之間,格外顯得胸腹之間的曲線豐潤撩人,右手連劍也不拔,連鞘帶劍擊了過去,劍袖交觸之際,迸出數聲輕響,隨即兩人便分了開來,分立擂臺角落,冷冷對峙間,考量著接下來的攻守情勢。
祝語涵還好,畢竟對霓裳子的武功戰術早有研究,對方招式雖來得迅疾無倫,卻也沒脫出她原先的考量之外。但霓裳子表面鎮定,心下卻是驚疑不定,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