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大明朝與威遠王的軍隊正在幽州府前面六十里的松陽河一帶對峙,整個幽州內已是草木皆兵,不時可見成群結隊的官兵與整車整車的糧草在向北調動。
龍霄曾聽司馬琴說過鬆陽河前線的景況,方靖麾下雖然說有七十萬軍隊,但真正能夠作戰的最多還有十數萬人,其餘的都是昌明皇帝徵兵詔調來的百姓,全然是一幫烏合之眾,佈防的戰線拉得極長。而威遠王雖然在河岸對面只布有三十餘萬人,但多是上過戰場的老兵,戰鬥力要強得太多,只要這些軍隊渡過了松陽河,把握好情報,集中力量打擊明軍最薄弱的一點,明軍很難說不會被一擊即潰,畢竟雙方都是大明皇族,誰當了皇帝,對百姓來說都差不了多少,自然不會有多少人去拼命抵擋,平白喪生,更可怕的便是,昌明皇帝徵兵詔調來的這些百姓,都是家裡的主要勞動力,一但上了前線,農田種植未免便要大受損害,嚴重影響明軍的後方供給,這七十萬大軍,每日消耗的糧食十分巨大,威遠王就是不進攻,雙方持久的拖下去,明軍也是凶多吉少。
前方大河阻道,又有軍隊在前,龍霄便帶著碧痕在沿河一帶的村莊中尋找渡河之法,在秘密尋訪了整整兩天之後,終於有一名叫易三的漁民在重金相誘之下答應送龍霄兩人渡河。
渡河的時間定在深夜,那易三帶著兩人穿過了一片齊人高的蘆葦蕩,便到了一個偏僻的內河口,那裡正停著一艘敞蓬漁船。
三人一馬上了船,只是剛好擠下,那易三叫了一聲小心,便撐篙離了岸。
碧痕只覺那船東搖西擺的,似乎隨時都有翻覆的可能,早就駭得面色蒼白的緊緊依在龍霄懷中,全然不敢去瞧河面一眼。
沒劃一會兒,便出了內河,龍霄遠遠的就見以寬闊的河面上黑影幌動,桅杆高聳,又有燈火閃爍,竟是泊著數十艘兩丈來高的戰船。
龍霄指著那些戰船道:“易三,咱們大明朝有多少這樣的船隻?”
那易三道:“大爺,至少有一百五十艘以上,每天都在河裡巡行,威遠王沒有水軍,自然就過不來啦。”
龍霄道:“哦,既然是這樣,那威遠王就不想想辦法麼?”
易三苦苦的笑了一聲,道:“怎麼不想,就快完成了,大爺,等一會兒你就自然會見到了。”
龍霄聽他這麼一說,便不再說話,放眼向河的對面瞧去,卻見足足有百餘丈寬,當真和一條大江也相差彷彿,而對面星火點點,卻是威遠王的軍營,但從這火光的佈局來看,對方並沒有沿河布兵,而是每隔很長一段距離,才設一大營,其周圍又有無數小營,緊緊的收縮在一起,正是極佳的防禦陣勢。
他這時對兵陣已熟,一見這情勢,便明白了威遠王的用兵之意,他如果象明軍一樣的沿河布兵,便不免因為兵力太少,各處皆會薄弱無比,容易被敵人所乘。而這樣布營,已是將自己先立於不敗之地,若是方靖率軍渡河進襲,正好與之決戰。
第四卷 叱吒帝業 第35章
龍霄見此,心中思索著用兵之道,從雙方的總體實力來瞧,威遠王的確是略佔上風,而方靖這個只守不攻的策略,表面上雖然老成穩重,卻是隱患極多,敗局已定,除了進攻時間的主動權完全掌握在對方手中之外,由於防線過長,一但遭襲,必然首尾不顧,很難重新組織士氣與戰鬥力都不高的百姓們進行反擊,所謂兵敗如山倒,有時候人數越多,就越難駕馭,往往會造成自相踐踏的局面,唯一之法,只有兵行險著,集中兵力,強行渡河與威遠王決一死戰,這樣或許還能有幾分勝算,縱然無法擊敗對方,也可大損其元氣,這威遠王要是還想向前面的城池推進,也未必還剩下這麼大的實力了。
思想之間,那易三已划著船順著河流斜下,他對這裡的地形熟悉無比,很快便繞過了明軍的戰船,到了河心,但船小水急,不敢勉強橫渡,直到了下游三四里遠的地方才過了河心,便在此時,對面河岸上燈火通明,已見到一排排的龐然大物,細目觀去,卻是一艘艘的戰船,分兩層而建,鉤孔箭塔無不盡有,竟比明軍戰船大了一倍有餘,只是還未完工,許多的工人還在上面忙碌著。而這些戰船前後左右,都密密的布著威遠王的軍營。
易三見到龍霄在向戰船那邊瞧,不由嘆道:“唉,我看啊,威遠王就要打過來了,方將軍是擋不住他的。”
龍霄心念一動,道:“易三,你怕不怕威遠王打過來?”
那易三搖搖頭道:“過去沒打仗時,威遠王領地裡的人常和咱們交往,都說他宅心仁厚,對百姓挺好,他真要是打過來了,我想對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