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算倒運,竟撞上這喜怒無常的大魔頭,知機地道:“手下無知,衝撞了前輩。”轉頭向眾公差喝道:“還不收起兵器。”
孤竹不再理他,目光轉到只露出一個頭的犯人韓柏臉上,端詳一會後,“咦!”
一聲叫了起來。
何旗揚心想他定是奇怪押送這樣一名小子,竟會動員如此陣容,卻沒有想到其它的可能。
孤竹閃到囚車旁,以迅快至肉眼難察的速度,滴溜溜轉了數個圈,最後竟伸手在韓柏頭頂憐愛地撫摸著,雙目奇光閃閃。
韓柏瞪著他一對眼也打量著他,心想這怪人雖是兇殘,卻比這些公差對他好一點。
孤竹奇道:“你不怕我嗎?”
韓柏苦笑道:“我慘無可慘,還怕什麼?”
孤竹仰天一陣長笑,沉吟不語。
何旗揚大感不妥,叫道:“前輩!”
孤竹暴喝道:“閉嘴!我還要多想一會。”
何旗揚一生八面威風,那曾給人如此呼來喝去,但想起對方威名,又豈敢再出言惹禍,心中的窩囊感卻是休提。
其它人唯他馬首長瞻,又有前車之,更是噤口無言。
孤竹忽地仰天長嘯,全身抖震。
何旗揚等大惑不解,心想遣老鬼難道忽然患上失心瘋。
孤竹嘯聲倏止,一掌重拍在囚車上。
“砰膨!”
以堅硬木板製成的囚車,寸寸破裂。
韓柏渾身一鬆,往側倒去。
驢子驚得仰嘶前奔,拖著囚車的殘骸向前衝剌,前面幾匹馬立時驚叫踢蹄,其中兩名官差更給翻下馬來,場面混亂之極。
韓柏身子一輕,給孤竹劈手攔腰挾起。
刀嘯聲破空而去。
何旗揚躍離馬背,凌空飛擊而至。
大刀取的是韓柏。
孤竹像羽毛般隨著刀風壓至而飄開,一點沒有因挾了一個人影響了速度。
何旗揚狂喝一聲,一點地便彈起躍追,可是孤竹去勢極快,眼看追趕不上。
何旗揚能擢升至今天位置,戰鬥經驗何等豐富,一揮手,大刀脫刀擲去,轉瞬飛至孤竹背後。
孤竹背後像長了眼睛,後腳一挑,恰好挑中刀鋒,長刀轉了一圈,變成刀把向著孤竹,刀鋒反對著追來的何旗揚。
何旗揚提氣趕去,意欲凌空接回兵刃。
豈知孤竹遠去的身子單腳一撐面前擋著的大樹,竟倒飛而回,在大刀落下前一腳伸在刀把端上,大刀箭般往趕上來的何旗揚戳去。.如此招式,確是出入意外。
何旗揚狹不及防下硬運腰勁,他也是了得,凌空倒翻,大刀在離面門寸許處擦過,險過剃頭。
何旗揚那敢妄進,乘勢落在地上,額角驚出了汗珠。
眾公差一聲發喊,往前衝去,希望以人多壓人少。
何旗揚暴喝道:“停下!”
孤竹這時騰身立在樹梢間,陰沉的臉露出前所未有的歡容,長笑道:“如此根骨,百年難遇,孤某終於後繼有人。”
何旗揚城府深沈,強壓下心中怒火,拱手道:“何某乃少林門下,這犯人事關重大,望前輩給予薄面,歸還於我。”這幾旬話可說忍氣吞聲,委曲求全,亦暗示自己有強大的後盾支援著,樑子一結勢不罷休。
孤竹冷笑道:“孤某一生豈會受人威嚇,管你少林老林,你便當這犯人暴斃好了,這不是你們官府的慣技嗎?”孤竹語氣雖硬,仍指出瞭解決之法,顯示他對少林並非全無顧忌,否則早拂袖走了。
何旗揚道:“若換了別的犯人,何某當然會給前輩一個方便,但這人與長白不老神仙嫡傳謝青聯被殺的血案有重大關連,前輩將他帶走,並無好處。”此番話可見何旗揚的老謀深算,因為若他直說韓柏殺了謝青聯,孤竹不笑破肚皮才怪。
孤竹微一錯愕,道:這話可真?“何旗揚道:“若有半字虛言,教我何旗揚不得好死,永不超生。”
孤竹一陣沉吟。
若他一意孤行,收了韓柏作徒弟,長白的人必不肯就此罷休,惹得不老神仙親自出手,儘管以逍遙門的勢力,也將大感頭痛。
何旗揚乘機道:“前輩能賣個人情給何某,何某沒齒不忘。”
孤竹仰首望天,終於下了決心,一聲長嘯,身形一動,躍往更遠處一叢較高的樹枝,怪叫道:“叫不老神仙來和我要人吧!”
眼看遠去。
馬峻聲的聲音在何旗揚身後響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