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都是鐵路上的,他的爸爸是軍人,媽媽是文工團的,有名的本市一支花,吹拉彈唱樣樣行。有一段時間我們國家的鐵路歸軍隊管,就是這時候他家來的我市。他的媽媽雖然漂亮且溫柔,但他爸爸卻粗魯的可以,他的媽媽也是組織上“安排”給他父親的。路偉這個人繼承了她媽媽在文藝上的天賦,吹的一手好笛子,長笛,據說水準相當不一般,在繼承了他媽媽的音樂細胞的同時他也繼承了他爸爸的兇悍殘暴。
路偉這幫人基本全是從小玩到大的,從小學就是鐵路子弟小學、中學鐵路中學並一起走向社會,從小學一年級路偉就是這群孩子的大哥,長大以後這群鐵路職工的子弟要麼被安排在鐵路上班,要麼就跟著路偉混社會。在80年代初,流氓所能涉及的領域比較狹窄,基本上全是以偷為主,而路偉他們這些鐵路職工的子弟靠山吃山,專偷鐵路沿線,鐵路上從乘務員到乘警他們全認識,偷起來格外方便。路偉這幫人有兩個特點,一是相對來講比較有錢,二是穿的比較好,尤其是上衣和鞋子都比較好,這些衣服和鞋子基本全是在火車上幹活兒時一不小心穿“錯”的。打架對於他們來講純屬於業餘愛好,不是他們的主營業務。但是這群人打起架來心狠手辣,從不服軟,而且人多勢眾凝聚力較強。
“恩,路偉大哥,久仰久仰”趙紅兵看見對方比較客氣,也跟著客氣了一句。
“兄弟,聽聲音剛才罵人的不是你,你告訴是誰,我不為難你”路偉依然客客氣氣,好象是在談生意。
“呵呵,路偉大哥那我要是不告訴你是誰呢?”趙紅兵笑著說。
事後再開“群毆總結會”的時候大家都對趙紅兵讚賞有加,大家一致認為趙紅兵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那就是無論遇到多麼兇悍的敵人和多麼可怕的場面,趙紅兵從來沒有過呼吸急促過,從來都是冷靜自若,絕對有著高人一等的氣質,這氣質與其家庭背景和從軍經歷有關,家庭背景讓他見到什麼人都不打怵,從軍的經歷讓他見到什麼場面都不哆嗦。如果換了別人和路偉談,即使是他根本不怕路偉,但他也很難表現出那種高人一等的氣質。有了趙紅兵這樣的氣質在氣勢上自然就更勝一籌,也讓身後的兄弟平添幾分膽色。
“告訴我吧,沒事,我不會把他怎麼樣,我只想把他門牙掰下兩個來”路偉的語氣依然那麼平緩。
“操你媽姓趙的你別給你臉不要,再你媽的裝逼連你一起幹了”路偉身後的那個顯然脾氣比路偉大很多,按捺不住罵了起來。
在我市,如果兩群人中有一個人當面罵了“操你媽”,這架基本是打定了。
果不其然,只聽見“砰”“砰”幾聲,路偉這邊好幾個人疼的叫了起來,趙紅兵左右一看,自己人沒人動手啊,這是怎麼了?他再一細看,原來身後的費四和小紀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離他們大概10幾米的一個磚頭堆旁,正守著那磚頭堆拼命的往這邊扔磚頭,小紀他倆是炮兵出身,臂力極大。看來,上次的“群毆總結會”開的十分及時,當時會中確定的“發揚就地取材的戰術風格”馬上的付諸了實踐。而且這戰術隊型和解放軍陸軍陣型和戰術差不多,偵察兵在最前、炮兵在後面發炮掩護。這倆炮兵的磚頭功夫看樣子是繼承了中國炮兵的優良傳統,又狠又準一個磚頭也不浪費而且頻率非常快。
路偉那邊也不含糊,看見這邊動手了。他們馬上湧了上來,打頭的第一個正是剛才在路偉身後罵趙紅兵的那個。這小子剛衝上來就被一把冰涼的三稜刮刀抵住了脖子,拿刀的正是張嶽,手裡拿的正是小北京從二虎他們那裡搶來的那把大號三稜刮刀。看來上次會議中確定的“出門最好帶傢伙”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誰再上來我紮了他”張嶽吼道。
“兄弟別衝動,放了他”路偉的語氣有點急,同時示意身後的兄弟們都別動。
“去你媽逼的,剛才就你要掰我牙是嗎,今天我要捅的就是你!”張嶽怒了“呵呵,兄弟,你要捅就捅,來,朝這捅”說著路偉就把腦袋伸了過來,想要將張嶽一軍。
路偉以為張嶽不敢,以為眼前這個小子沒這個膽子敢拿刮刀捅人,更別說敢捅他路偉。他這輩子勢必要為他當時這“勇敢”後悔。如果他知道張嶽的爺爺是誰,他的爸爸和哥哥又是誰,可能借他100個膽子他也不敢幹這“虎”事。
“我操你媽”張嶽放開剛才手中抓的那個小子,一刀朝路偉脖子捅去。路偉看見他出手時想躲已經晚了,只能本能的向側面一躲,這刀結結實實的紮在了他的右側的臉上!
這刀應該是把路偉扎的嚇破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