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雪白的手臂從車頭和帆布的縫隙處抖落出來。
月光下慘白的胳膊看來異常刺眼,由於這兩天體內荷爾蒙失調,女性化比較嚴重,所以膽子也不是很大,我差點一聲驚叫出口,趕緊用手捂住嘴巴,心臟咣咣直跳。
“小心點,有的身體冷凍時間長了組織早就粉化,別把身體給弄斷了。”他身邊一人皺著眉頭埋怨道。
“我也沒看到地下有石塊,又不是故意的。”那人皺眉道,之後撿起一根樹棍皺著眉頭將死屍的胳膊挑回車鬥裡,繼續蓋上帆布後三人一路進了廠房裡。
劉蘭生做的到底是哪行生意?難道她也在養鬼?可從來沒聽說過養鬼的人還要弄屍體的。
我也是好奇心戰勝了恐懼心理,貓著腰繞到了工廠後一處虛掩著的小門前,或許是因為工廠裡都是村民為工,所以警惕性並不強,前後門都沒有上鎖。
小屋內黑漆漆的一股塑膠皮氣味,因為光線太暗我也不知道出口在哪兒,貼著鋁合板的牆仔細聽聲音,能聽見機器發動的嗡嗡聲,我正在考慮到底是離開還是另外想辦法混進去,忽然我正前方門板被人推開了,刺眼的白光頓時讓我雙眼發花,下意識的抬手遮住眼,只聽一個人站在門外道:“明天應該能發貨。”接著門又關上了。
他說話的時候應該沒有朝房裡看狀況,只是隨手將一堆塑膠布丟進小屋後就離開了,這次他門沒有關嚴實,露出一道小縫光線從縫隙處透入,黑暗的空間總算有了一點的光線。
這裡面除了帆布什麼東西都沒有,看帆布的顏色就是蓋死屍用的。
這裡只是一處雜物間,我走到門口貼著門縫聽了會兒,除了機器聲沒人說話,於是我鬼使神差的推開鋁合板做成的簡易門,先伸出腦袋兩邊看了看,只見是一條狹長的通道,通道兩邊都是門。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第一扇門前伸頭觀看只見屋子裡掛滿了套著塑膠布的衣物,就像是一處大型的乾洗店倉庫。
對面的房間裡則堆滿了各種原料,而且都是外國進口的,全是外國字,我也看不懂。
再往裡一間屋子擺放的東西就比較奇怪了,居然是一張香案,上面擺滿了貢品,香案上擺放的神像我一眼就看出來是“西路煞神”。
這些天一直在仔細研究《應神譜》所以對世界各地的法神都有了一定的瞭解,雖然還沒到把所有法神都記在腦子裡的程度,但“五路煞神”我記得還是很清楚的。
“五路煞神”又叫“五路瘟神”,是掌管東西南北中五路疫病的邪神,據說人間爆發的疫病災情都是他們坐下的靈獸帶入人間的,按道理說這種“神”應該是要敬而遠之的,但瘟神也有辟邪之效,而且效果異常明顯,但瘟神本身就有邪惡屬性,所以請他鎮邪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如果沒有特殊原因,人是絕對不會請瘟神鎮邪的。
不過這裡既然被運進來屍體,那做的肯定就不是正常生意了,這個中了降頭術的劉蘭生到底再幹什麼?
我心裡越發好奇,於是走到了下一間屋子,這裡不停傳出流水的聲音,只見屋裡拉著一張大帆布,裡面的燈光將兩個人影投射在帆布上,一人再幫另一人洗澡。
越看越奇怪,我正要繼續看下去,就見其中一間屋子兩道人影射出,劉蘭生粗著嗓門道:“日媽的,這幫狗日的光拿工資不知道幹活,我他媽的明天一把火把廠點了,看你們吃屎去。”
說這話兩人就要從房間出來,我來不及多想趕緊往回跑,但從原路返回是來不及了,跑到那間掛滿衣服的房間後我矮身鑽了進去。
就聽劉蘭生罵罵咧咧的聲音越來越近,我不想被她發現,一點點往裡退去。
從聲音判斷,這兩人應該是進了擺放香案的房間,隨後飄來一陣檀香氣味後劉蘭生又是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我鬆了口氣正要離開,覺得身後的衣服掛到了障礙物,轉過身正要解開障礙,猛然看到大奎盤腿我身後的一處鐵櫃頂上,這個性格暴虐的殺人犯此時雙手合什在胸前擺出一副打坐唸經的姿態。
然而除了頭部,從頸部開始他身體面板全被剝了,甚至連脂肪層都被刮的乾乾淨淨,露出身體內的肌肉層。
屍體並非呈現出乾屍那種乾癟的狀態,看來還是很飽滿的,但是肉質的顏色變成了暗褐色,而且沒有肉質的感覺,像是一塊塊的硬塑膠,甚至連筋絡都看的清清楚楚,而筋絡的顏色為淡黃色,和肌肉顏色涇渭分明,看的異常清楚。
不得不說大奎的身體線條還是很不錯的,所以沒了面板的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