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滑入泉水。
「很快就沒事了,我還要儘快帶你趕回去。」謝雲揚像是想起什麼事般說著,他低頭溫柔親了親黎笑行輕閉的雙唇,憐惜地滑過師兄蜜色堅韌軀體上遍佈的瘀青印痕。
他二人肌膚相貼氣息交纏,謝雲揚瞧著黎笑行銀髮遮掩下的半張俊美臉龐:高挺的鼻樑,還有那沒什麼血色卻線條完美的薄唇,驀然間竟有些心跳加速,身體不知是不是因為溫泉的熱度變得無端煩躁。
該死的,他竟然在這種時候對如此虛弱的師兄發起情來?難道是四年來禁慾的後果,是四年來只想著這個人的原因嗎?謝雲揚用力甩甩頭,趕走湧上心來的燙意,自己也不知道剛才明明僅是一個吻,怎麼會挑起慾望?
收斂心神,謝雲揚逼他老老實實為黎笑行沐浴淨身,然後為師兄穿戴整齊了,自個兒才披好衣衫抱著懷中人躍到泉邊不遠處的石塊上坐著,右臂依舊牢牢鎖著他尋找了四年的人,左手慢慢撫摸黎笑行十指間的傷口;眼裡,除了濃濃的心疼與深深的愧疚之外,還遊離著一股莫名的光芒。
慢慢的,黎笑行在謝雲揚深切的凝視裡再次睜開了眼睛。
「笑行,你剛剛罵得好狠,以前你不會這樣對我的!」謝雲揚收回一動不動投在黎笑行臉上的目光,微笑著叫屈,「我整整找了你四年啊,你真捨得趕我走?」
黎笑行怔住,他這些年獨自居住忍受劇毒的折磨,已經很久沒有與人交談,更不用說此時謝雲揚用的還是這種故作委屈,向他撒嬌的熟悉說話方式。再聽到之時,百般滋味齊齊湧上心頭,他一時間也不知如何開口,乾脆靜靜看著謝雲揚,暫且選擇了沉默。
「很奇怪我這樣叫你嗎?笑行!」謝雲揚低頭在男人耳邊輕聲說道:「以後我都要這樣稱呼你,叫你一輩子。」
黎笑行怔怔看著眼前更成熟、身形也更高大的師弟,看著對方臉上篤定自信的神情,回想到多年前謝雲揚面對他時掛著的表情也是如此,眼裡的冷意禁不住漸漸浮現。
「笑行,和我回去吧。我請了曾神醫,他醫術高超一定可以將你治好。」
「不用了。」黎笑行歇過氣,推開謝雲揚,立起了修長的身軀。
懷中驟然失溫一空,這樣的感覺讓謝雲揚極為不適也相當不捨,但見到神情淡漠的黎笑行,他滿腹的話也說不出口。
「孔雀膽還會發作兩次,我就可以將毒全然排出了,你走吧。」想到他最狼狽的模樣讓謝雲揚看到,再加上以前受到的傷害,黎笑行不願和眼前這個男子多說話。
然而,剛才在半暈半醒之時,謝雲揚的臉似乎一直在他面前晃動,那熟悉的語聲還一直在溫柔的呼喚他。
「笑行」、「笑行」,那聲聲的呼喚讓黎笑行心中震顫,胸口發怵;現在身體乾爽也應是謝雲揚費心為他清洗之故,再加上他知道之前咬得師弟有多痛。如此一來,黎笑行又怎能硬下心,按著先前預想的那樣,毫不客氣地驅趕對方離去?
「笑行,回去讓曾神醫給你看看,我不放心你體內的積毒,再說笑語」謝雲揚話到此處驀然打住。
「笑語如何?」黎笑行揚了揚眉毛,轉頭凝視話未說完的謝雲揚。
「你別多心,我提到笑語,只是想說他也非常想你,很希望我能找到你,和你一塊回去。」謝雲揚連忙解釋,目光裡閃著焦急。
淡然看了謝雲揚一眼,黎笑行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就像剛才他輕易接受謝雲揚直呼他的名字,如今聽到黎笑語之時,也沒有體會到以前那樣的苦澀了。他只是微覺好笑,難道謝雲揚認為此時的他,還會像四年前那樣在意了嗎?
有些事想明白了,看清透了,就不會再執著,心,也會慢慢涼去。
「回去吧,我的毒清了以後,自然會回到中原。」黎笑行說著,舉步向洞外走去。
謝雲揚一楞之下立即跟上,他知道黎笑行說的僅是回到中原,並沒有答應與他一塊回到蒼門。
「笑行,你每次毒發都這樣痛苦,身邊有人照料,應該會好一點兒。」
「你很奇怪。」黎笑行淡淡出聲打斷謝雲揚的話。
謝雲揚停口不語,他疑惑地看向前方負手而立的師兄,心裡竟對男人接下去要說的話感到有些不安。
「你找我?要我回去?」黎笑行的語氣冷傲而平淡,「為什麼?」
「我想你,笑行,我是真的好想你!」
「你此時是清醒的吧?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黎笑行腳步不停,說出這句話時他身上力氣漸長,很快走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