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公子,這是保住主子和二公子都平安無恙的唯一方法。」風隱插話說道。
「我不允許笑行忘了我!其他人怎麼樣我不管!」謝雲揚迸發出這聲大吼,慌亂之中他什麼也顧不得了,眼前不斷閃現黎笑行絕情割裂衣袍的那一幕,不由心痛欲裂。
「謝公子,你也知道主子得天獨厚,他的體質可以使他一邊修習『忘塵訣』一邊給二公子驅毒。如今主子已經發功,如果你此時闖進去幹擾,定會讓主子與二公子都氣絕身亡。」雷隱這聲急喊拉住謝雲揚的腳步,無計可施的他咬牙不住來回圈行走動,情緒非常暴躁,使得一旁滿懷疑慮的居嫣然根本不敢上前詢問事情的始末。
「不是那樣的!笑行,你再信我一次!」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心慌意亂的謝雲揚突然高聲對屋子叫喊,語聲止不住顫抖。
回應他的仍然是一片沉默,無聲的拒絕讓惶惶不安的謝雲揚肝膽欲裂。他難以想象徹底失去黎笑行會是怎樣的局面,也根本沒有預料有一日師兄會不再愛他;突然失去原本抓得牢牢的東西,失去被人全心全意愛著的感覺,失去他也願意去守護的感情,謝雲揚真的無法接受。
漸漸的,深知什麼也不能挽回的謝雲揚抱頭蜷縮成一團,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抖動,嘴裡再也無法完整默唸出讓黎笑行相信他的話,到最後只能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
一個月後,初春,清晨。
蒼門,黎笑行的劍舍內,一個低沉的清朗語聲緩緩響起。
「不是這樣的,笑行,你誤會了。我承認,最初找你有部分是為了笑語,但最大的原因是我當時明白我愛的人是你,我真的不願失去你。我找到你之後,見你忍受毒傷的折磨,一心只想治好你,急著帶你回來也是因為曾神醫在蒼門,我想讓他快些結束你的痛苦。
當時我不知道除了『忘塵訣』可以救笑語以外,另一個方法就是要用你全身的血液才能換回笑語的平安,我以為曾神醫說的需要你的血,只是抽出你身體裡的一部分。所以我才會拿那些藥給你服用,也不敢對你說是為了救笑語,因為我擔心你誤會我找你只是為了救他。我擔心你會不高興,你會懷疑,我怕你誤會我真正的心意。
在你最後一次毒發之後,曾神醫再讓我拿藥給你服下,我才知道如果救了笑語,你就會死。所以我更加不敢告訴你這件事,還拿去了藥裡笑語所需的兩味藥材,也不再讓曾神醫和居嫣然接近你,我怕你會做傻事,想把你藏起來,永遠瞞著你。
不錯,我的確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以前因為單戀笑語,不顧你的感受一直傷害你;如今卻因不願失去你而寧願眼睜睜看著笑語飽受折磨,就連他快死去之時,我還騙他不會讓他死掉,其實我心裡只想努力試試,有沒有別的方法可以救他。
或許正因如此,讓你誤會我要用你的命來換他的命,你才不相信我對你的心意,不願搭理我,是不是?笑行,我是真的愛你的!在我心裡,你永遠是那個待我極好的師兄和最親密的情人,我依賴你,我喜歡你,所以情急之下我才會叫最信任的師兄,請你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情意!」
大段話結束之後,謝雲揚向靜靜坐在他身旁擺弄茶具的黎笑行望過去,對上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他眼裡的落寞不由更濃。
這些日子,他每一天都會來到劍舍把剛才那段話向黎笑行重複一遍,然而不管他如何賣力解釋,不管他如何深情吐露心跡,師兄也無動於衷。自從黎笑行強行修練「忘塵訣」救回黎笑語之後便斷情忘愛,對他再無半分眷戀,也無絲毫愛意。
謝雲揚看著黎笑行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眸,仍然那麼銳利,那麼漂亮,然而其中卻再也不能體會僅對他散發的溫暖與縱容。他知道師兄記得他,也記得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然而這些事在「忘塵訣」的影響下,對黎笑行來說,就像昨天喝了什麼茶一般普通,甚至更為平淡。
謝雲揚再也不能從黎笑行那裡感受到絲毫的情愛與暖意,甚至連一個人正常的情緒波動也察覺不出。
「忘塵訣」洗盡了黎笑行的七情六慾,他沒有了喜、怒、哀、樂,除了武學,再不會留意塵世間任何事。如今在師兄眼內,哪怕是黎笑語這個至親弟弟,還有自己這個曾經是他最愛、也是傷害他最深的人,也只不過是與泥石無異的死物。
前些天元宵節之時,謝雲揚從為大夥做點心的居嫣然口中得知,原來黎笑語體質特殊不能碰觸桂花,這個大夫極為要強,因此拚命掩飾這個病症,所以從小與黎笑語一塊長大的他並不知曉。
如今想來,以往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