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又一個士兵被連人帶兵器的打翻在地,發出巨大的響聲。
御書房內,正在批閱奏摺的青龍帝停筆,抬起頭來。
“天頎,別理他。”紫檀木書架那邊,一個聲音冷冷響起。
時值二月,天氣還冷,偌大的御書房內架著一尊雕麒麟的黃銅暖爐,爐子裡燃燒著銀炭,炭火正旺,周圍暖烘烘的,賀蘭隆就坐在暖爐邊一把鋪了裘皮的圈椅上,檢視著吏部遞上來的檔案。
賀蘭隆不僅是護國大將軍,也是尚書令,統領吏、戶、禮、兵、刑、工六部,是眾尚書之首,他要做的事,從官吏的任免、考課、調動,到百姓的戶籍、賦稅、屯田、水利,可以說是無所不包,無所不統,比皇帝還要忙碌。
最初,賀蘭隆是在皇宮前院的文華殿,和眾一品官員一起商議國家大事的,但是他嫌那些老掉牙的官員迂腐,做事太慢,一些瑣碎雜事都要商量幾天,於是很多事情都繞過他們,獨自決斷。
但無論做了什麼決定,都要經由皇帝御筆批准,方可撥款、擬詔書等等,賀蘭隆一天要跑十幾次御書房,實在是麻煩,就乾脆在御書房裡安了家,有什麼問題,想請示什麼,就直接與青龍帝交談。
青龍帝本來就寵他,現在能天天和他在一起,當然高興。皇帝都點頭了,其他大臣也不好說什麼,就連貞太后也不聲不響,在後宮靜觀其變。
除了商議政事、下圍棋和各自看書,兩人會做一些屏退宮女、太監的事情,而且通常都是賀蘭隆主動,不知疲倦地玩著各種花式,也用上金箍、核桃、繩索等等折騰人的玩意兒,常常讓青龍帝哭著求饒。
雖然賀蘭隆做得有些過分,可從未讓青龍帝受傷,再加上“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這條古訓,眾大臣就算知道實情,也當作不知道。
賀蘭隆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有仇必報,又在權勢上獨佔鰲頭,貞太后也動他不得,所以,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些什麼,唯恐惹火上身,搞不好還株連九族。
激烈打鬥的聲音越來越近,沒有停止的跡象,賀蘭隆的濃眉皺在了一起,覺得不能再無視了,放下一疊檔案,站了起來,“皇上,臣先出去一下。”
“隆,”青龍帝無奈地擱下硃紅筆,勸道:“總不能這樣一直耗下去啊,還是實話告訴他,天翊不在皇宮裡吧。”
“為什麼?”賀蘭隆沉下臉來,那雙水波靈動的鳳眼,一生氣便凌厲得過分,盯得青龍帝心驚肉跳。
青龍帝慌慌張張垂下頭去,“朕的意思是他畢竟是大苑可汗,萬一惹惱了他,那十萬鐵騎又逼近嵩陽關,這好不容易才平息的戰火就”
“要打仗,有我呢!”賀蘭隆拿起青瓷茶碗,心裡憋氣,又沒喝,重重地撂下,“就是因為不敢打仗,才會讓蠻族欺負到頭上!”
“隆!”青龍帝擔心地瞥一眼緊閉的硃紅門,賀蘭隆罵人的聲音那樣響,顯然是想給外面的鐵穆爾聽見。
“金閾乃天下第一大國,皇上天威赫赫,這口氣不可以忍!瑞王爺和親還不到一年呢!人就不見了?誰知道他在大苑受了什麼虐待,才會這樣跑回家來!”
“隆,這可能有其他原因,依朕看,鐵穆爾也是一個痴情種”
起初,聽到尹天翊不見的訊息,青龍帝亦是勃然大怒,可這半個多月來,他又被鐵穆爾的深情所感動,如果不是真的愛上了尹天翊,鐵穆爾又怎麼會只帶幾個親信,就風塵僕僕來到金閾呢?
想必鐵穆爾早已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青龍帝想幫助他,可賀蘭隆卻不同意,還故意放出假訊息,讓鐵穆爾以為尹天翊是回到了皇宮,只是躲了起來,不願意見他,所以鐵穆爾才每天都來要人。
青龍帝覺得賀蘭隆這樣做不妥,畢竟鐵穆爾是獨霸一方的皇帝,而且大苑的強弓硬弩、鐵甲精騎,又常將金閾守軍打得落花流水。
青龍帝自覺和平來之不易,不想邊疆戰火再起,生靈塗炭,便站在鐵穆爾這一邊,可他又不敢強硬阻攔賀蘭隆,因為賀蘭隆若生氣,鐵定會把氣出在他身上!
那種三天三夜都不准他下床,逼他做愛的經歷,一次就夠了。
青龍帝怕得要命,所以只敢在旁邊小聲勸解。
“他痴心?”賀蘭隆又在滔滔不絕地叫罵,他和鐵穆爾,本來就是見不得面的仇敵,“哼!分明是沒安好心,若真是愛得海枯石爛,矢志不移,還用得著來這裡找人?”
忽然,賀蘭隆邪魅一笑,“皇上,既然他不喜歡這門親事,我們也不必強人所難,就讓瑞王爺一輩子待在宮中,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