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眼睛在盯著易靈。
易靈敏銳地感覺到有人在注視他。他環顧四周,所有的人都在和劉鏡聊天,似乎沒人在注意他。“錯覺嗎?”易靈心想。
“你好,你是劉鏡蘭的朋友吧。”一個老人緩緩向易靈走來。他瘦得皮包骨頭,歲月在他臉上劃下深深的刻印。他咧嘴一笑,露出殘缺不全的幾顆黃牙。“我叫劉武明。”劉武明伸出手。易靈出於禮貌,就和他握了握手,握手時才發現劉武明瞭一根食指。劉武明的手捏上去根本沒有肉感,像握住一截枯柴似的。
“我叫易靈。”易靈心裡有些奇怪,為什麼這人會找上自己。難道剛才的視線是他的?感覺又不像。
“你現在一定在奇怪我為什麼會找上你吧。”劉武明彷彿看穿易靈的心靈,笑著說道。說話的同時,嘴裡泛出一陣臭氣。“我看得出來,你練過武,現在練武的人越來越少了啊”他長嘆一口氣,好像在惋惜武學的衰落。
易靈心中一驚,這老人是怎麼看出來的。他的確經受過嚴苛的訓練,那一段日子幾乎是易靈一生中最痛苦的經歷。精神和肉體上所遭受的雙重痛苦,至今還會出現在他的噩夢中。只是隨著時光的流逝,夢到的次數漸漸少了。
“請問”當易靈從回憶中醒來,剛想問劉武明,他已不知所蹤。
“易靈,請過來一下。”劉鏡小聲地叫道,向村民介紹起易靈。“這位是我的朋友易靈,這是他的他的妹妹易雪。”
經過一翻寒喧之後,村民和易靈他們很快就相熟了。易靈話不多的人,只是禮節性地應付村民。易雪同樣態度比較冷淡,但長得招人喜歡,圍在她身邊的人比劉鏡得還多。
劉鏡見易靈受到冷遇,便小心地靠近他。她認為身為當地人,有照顧好客人的義務。看見劉鏡小心翼翼地靠近自己,像是在靠近一頭猛獸。易靈心中不覺苦笑一下,自己有那麼可怕嗎?
想到劉鏡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易靈便問她:“對了,剛剛有一個叫劉武明的人在跟我聊天,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劉武明?長什麼樣的?”
易靈把劉武明的樣子形容一遍。
劉鏡皺眉苦思起來,她的臉漲得通紅,似乎想得很辛苦。易靈耐心地等著,劉鏡足足想了有十分鐘。“沒有這個人。”劉鏡很肯定地說,“村子裡肯定沒這個人,至少我這十幾年來,從來沒見過也沒聽說過這樣一個人。”
“可是聽他的口氣,似乎認識你。”
聽見這話,劉鏡臉色有些發白。她早就有不好的預感,這個虛無飄渺的人似乎也象徵著某種不祥。劉鏡不禁害怕起來。
見劉鏡臉色不善,易靈連忙轉移話題。“村子裡對於你的眼鏡怎麼說?”
劉鏡神色黯然地說:“沒有人記得我是什麼戴起眼鏡的。”
“沒事。”易靈安慰道,“現在才第一天,多呆幾天,一定會有線索的。”
“但願吧。”
“去我家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山村的夜安靜無比,連遠處深山的狼嚎聲都能聽見。
“山上的狼,有可能會來村裡。”劉鏡千叮嚀萬囑咐,半夜如果聽到什麼異響千萬別開門,只管安心睡覺。“這裡晚上睡覺,從不開窗。怕狼進來。”
易靈自然不會在乎狼什麼的,他更在意那個奇怪的老頭。
躺在床上,易靈再次有一種被人注視的感覺。他爬起來,仔細打量起這間屋子。劉鏡的家,一共有兩層樓。二樓有三間房間,這間是最東面的一間。房間裡的傢俱很簡單,一床、一桌、四椅、一櫥。白色的牆上只有一點積灰,村民時常會來打掃一下。天花板的一角,一隻蜘蛛正在織網。窗外是黑沉沉的夜,還有幾盞零星的燈亮著。易靈沒發現什麼異樣,難道自己真的是太敏感了?
易靈熄燈睡下,很快就發出均勻的鼾聲。
幾個小時過去,連那幾盞燈都已熄滅。易雪安靜地坐在房間裡,安靜到連心跳和呼吸都沒有。血管內的血液不再奔騰,每一個細胞都停止活動,只有大腦還保持一絲清醒。處於這種狀態,能最大限度地節省體力。對於白天出現的劉武明,易雪也覺得不對勁,為此她覺得有必要做一些準備。
“咔啦”一聲輕響,樓下的門被開啟,一個身手矯捷的黑影竄進來。他像是一隻貓似的,走路全然沒發出聲音。他對房間裡的東西非常熟悉,看都不看就避開桌椅。房間裡是如此安靜,明知不會有人聽見,他還是放緩自己的呼吸。他覺得自己的心跳聲都太響了一些。
他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