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中國並沒有一個被公認的政權體系。光頭的政權僅僅是後來被國際承認而以,在國內光頭僅僅是諸多地方政權中的一個而以。
現在是1906年而不是1927年,公認的全國政權還是有的,搖搖欲墜的滿清依然是公認的全國政權,人民黨以及麾下的保險團在鳳臺縣如何威風八面,哪怕能做到破圍子,能做到逼迫地主們暫時交出土地這種千年未見的行徑,但是這個新政權依舊不是被百姓們公認的合法政權。
沒有合法性,就得不到群眾的支援。政治上有一個名詞,叫做“沉默的大多數”,沉默有一重的意思就是“不反抗”,換句話說也就是支援。如果大多數群眾對政權的行為沉默了,換句話說就是認同了這個政權的存在。讓人民主動喊出支援某個政權,這是極少數的情況。而且這樣明確的表態,潛在的真正含義是,人民要透過支援某個政權這種方式來反對另外的社會存在。
現在人民黨得不到鳳臺縣百姓的支援,就是因為鳳臺縣的百姓不接受人民黨的統治地位。人民黨上下對這個問題也是心急如焚,做了這麼多工作,依舊不能成為合法政權。不少同志早就心懷不滿。
這些同志本來就沒有想到,革命工作居然如此艱苦。離開了上海這個中國第一大都會,跑到這麼個窮鄉僻壤來,這些同志奔著的就是能夠在縣令尚遠的支援下迅速發動革命。現在怎麼看都距離發動革命有著遙不可及的距離,而自己已經付出了這麼多的辛苦。早期的人民黨同志都不是什麼苦出身,如此辛苦的工作,粗糙的食物,艱苦的環境,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如果不是因為出身更高,學問更大,能力更強的陳克、遊緱、華雄茂等核心黨員在前頭做著表率作用,努力維持著人民黨的風氣,只怕現在黨內不少人早就開始有異動了。
陳克提出的解決辦法很簡單,擴大黨員的數量。而且透過宣傳,讓人民黨正式成為一個公開的政治組織。所以才會有要求黨中央七開始招收預備黨員的任務。
遊緱心中的名單上,張秀華排名十分靠前。這年頭,敢出來擔當一些公共工作的女性,都是很不一般的。哪怕她們的目的僅僅是為了獲得一份薪水,得到更好的報酬,這種勇氣已經很有可取之處。
“遊先生,你為什麼想讓我加入這個,這個人民黨。按您說的,加入了這個人民黨之後,就能說事作主了。這個我可沒想過。”張秀華對這個問題頗為不解。
“張秀華同志,你覺得人民黨的黨員好當麼?你看看我,看看這些黨員,哪個不是累得要死。哪個不是每天從早到晚辛苦的。你覺得能說事作主那麼容易麼?那麼多人等著你幹事呢。”
提到了這個話題,張秀華突然想起自己來找遊緱的本意。她試探著問道:“遊先生,我本來不是為我弟弟的事情來的,我一來是很想遊先生你,二來,我想問問遊先生,你們這人為什麼要對百姓這麼好。”
“嗯,秀華,你為什麼要跟著我當這個護衛隊戰士?”遊緱沒有直接回答,她範問道。
“這個,跟著遊先生我覺得很安心。原先感覺很害怕的事情,現在就不怕了。”
“秀華,原先你怕什麼?”
“我,我,我”張秀華覺得竟然回答不上來,自己怕什麼?怕捱餓?怕沒錢?怕黑?怕被人欺負?或者害怕的根本就是未來的一切?或者是生活本身就很可怕?
女性災民剛剛開始熟悉集中營的生活。對於保險團這個完全陌生的組織,大家根本沒有概念。水災摧毀了大家的生活,而全新的生活模式又顛覆了女性們對待世界的看法。這些女性從來沒有在這種純粹女性的環境中生活過,更不用說,她們從來沒有和這麼多人一起生活過。
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裡面,女性災民們表現出了極大的不適應,親自來教給這些女性如何在全新的環境下面更好生活的就是遊緱。
就是遊緱,教給大家如何在這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下生活下去的方式。或者說,遊緱提供了一個全新的生活給這些身處在天災下朝不保夕的女性們。
這些滿身泥水的女性們進入難民營的時候,已婚女性們蓬頭垢面的,姑娘們梳著大辮子,衣服破爛,腳上穿著破爛的草鞋,或者乾脆沒有鞋。這次水災發生在春末夏初,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家裡面的餘糧要麼吃完了,要麼被泡壞了。大家是飢餓的,恐慌的,茫然的。
遊緱首先就帶著大家天天洗衣服,洗澡,清除蝨子。教給大家用線清除嘴裡面的牙垢。老天爺不停的降雨,清潔的水源並不缺乏。這些女性們是第一次保持瞭如此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