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年們沒什麼不服氣的,但是眾人都是晚輩,他們自己說了什麼也不算。
胖子對這些心知肚明,他哈哈笑道:“其實這也不是什麼你們能不能做主的事情,我不向大家收糧,也不讓大家給我交什麼利錢。我只是想給大夥說,以後若是遇到什麼難事,直接去找我就可以了。若是你們不服氣,覺得你們誰比我強,那就站出來,咱們比比。這誰強誰弱不就清楚了。咱們都是男人,說個痛快話!”
龐梓沒能成功的說服年輕人,不過他也不在意。這些天來這種事情遇到的多了,從一開始的著急不滿,到現在能夠坦然對待。龐梓覺得自己也是進步很多。吃喝完畢,龐梓場面話總得撂下的,這次勸說的物件就是那些長者,“鄉親父老,我龐梓不過是個酒囊飯袋,但是總想給大夥出把子力氣。現在我開了家鏢局,就走咱們南宮縣,走的就是咱們邢臺的買賣。若是大家不嫌棄,想找點事情乾的,就去找我。”
這話說完,龐梓也不多留。和手下的人翻身上馬,龐梓朝眾人拱了拱手,“老少爺們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絕對不會推辭。”說完,龐梓掉轉馬頭,帶著手下呼嘯而去。
眾人雖然心理面有各自的想法,但是現在當務之急卻不是考慮龐梓的話,而是趕緊把這滿桌的酒肉儘量往家搬。家裡面女人不能上桌,她們在家等的早就著急了。
馬匹飛馳,龐梓覺得十分開心。不僅僅是大吃一頓之後的爽快,那些村民羨慕,渴望的眼神讓龐梓覺得自己的人生意義已經實現了很大一部分。人生來就該讓眾人羨慕妒忌。這是龐梓的觀點之一。所以他其實是知道,自己這輩子都趕不上景廷賓大叔的。
這不是能用很清晰的話直接闡述的玩意,非得強行說的話,龐梓知道,景大叔是個“正經人”。而自己遠沒有景大叔這種“規矩”。當年無論是喜歡景大叔的人,還是不喜歡景大叔的人。無論是地主,士紳,還是百姓,都認為景大叔的所作所為是“道理”。當面虛以委蛇也好,背後插刀子也好。但是哪怕是反對景大叔的那些人,實際上都不敢說景大叔做的事情虧了道理。
與景廷賓大叔相比,龐梓就完全沒有這樣的口碑。在南宮縣裡面,龐梓是屬於一個喜歡結交那種不三不四的傢伙出名的。這種口碑直接結果就是龐梓的形象遭到了極大的影響。而龐梓本人也沒有模仿景廷賓景大叔的意思。對於被稱為喜歡結交“下三濫”這件事,龐梓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景廷賓和趙三多兩位大叔領導的造反,幾乎把從邢臺到山東有血性的男子們都給鼓動起來了。起義失敗之後,袁世凱領著北洋新軍殘酷的鎮壓。那些敢戰的,要麼戰死,要麼背井離鄉到了別處。能剩下來的都被嚇破了膽子。讓他們乾點事情,這些人思前想後,哪裡有以前前輩們生死之交一碗酒的豪氣。
以前的前輩們並不是為了那碗酒,那頓飯而許下生死的諾言。讓大家能夠真心相交的是景大叔擁有的“道義”。俗話說,鐵肩擔道義。景大叔就是那種人,他幾乎是嫉惡如仇,遇到不合道義,不合禮法的事情,景大叔總是能站出來。他不是匡扶正義,而是在維護道義。
龐梓並非這種能擔當道義的人,景大叔在世的時候,他可沒有少捱罵。按理說,景大叔過世了,龐梓應該能夠自由的發展,再也沒有人能夠束縛龐梓了。但是令龐梓自己都奇怪的是,現在他最想做的反倒是景大叔這種人。不是模仿景廷賓景大叔,而是從根子上擁有那種“有道義”的人生。
這些年,龐梓發現一件事。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世道開始變化了。在以前,洋教士,洋貨到了哪裡,那裡肯定就會亂起來。景大叔他們平生致力於消滅洋教,抵制洋貨。就是為了能夠恢復傳統的道義。但是現在,中國教士,中國人自己生產的洋貨開始不斷出現。原先看到那些曲率拐彎的文字,就知道那是洋貨。現在都是中國文字,你怎麼知道那是假洋鬼子造出來的?
龐梓的理論和實踐知識都很不足,他不知道這天下到底怎麼了。他僅僅知道這個天下在緩慢但是不可阻擋的發生著緩慢變化。整個國家變得浮躁起來,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再也不是僅僅依靠“道義”作為標準。好多東西都在不斷變化。龐梓在景廷賓大叔看來,已經是個離經叛道的孩子。但是面對這樣的整體變化,龐梓第一想法居然是希望這個社會,這天下能夠回到龐梓熟悉的那條道路上去。
想讓這世道回到胖子想要的道路上去,那就得有人,有槍。不然沒等龐梓達成自己的理想,他就被人給做掉了。對於這點,龐梓是很清楚的。景大叔死後,邢臺曾經被壓制的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