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龐梓卻展現出他剛硬的一面,既然看到已經無法使用機槍,龐梓倒也能夠拿得起放得下,“兄弟們,跟著我往北邊衝!拼了!”隨著這聲高喊,龐梓催動馬匹,帶頭向著官軍主力發動了衝鋒。
這樣的選擇需要十分的骨氣,正面的官軍少說也有快三百人。龐梓不知道的是,對面的官軍是駐紮在德州的北洋軍一個騎兵營,總兵力有五百人。運河防營大敗之後,立刻向北洋軍稟報龐梓造反的訊息。而在運河防營之前,以景庭烈為首的地主們舉報龐梓造反的訊息更早的就傳到了北洋軍那裡去。
這個騎兵營除了軍裝與北洋軍不同之外,其他的訓練裝備與北洋軍沒有絲毫的區別。軍服的不同導致了龐梓的錯覺,他以為對面的這群人並非北洋軍。這種情報的差距就讓龐梓犯下了巨大的錯誤。
而這駐守德州的騎兵營得到北洋軍軍部王士珍下達的“平叛”命令之後,立刻按照王士珍的具體指揮立刻輕裝出動。他們總共走了一天旱路,坐了兩天船,以最快速度趕到了南宮縣,然後向縣令瞭解了情況之後,休息了一晚,凌晨起兵直奔高家寨。如果農會的情報網還在的話,這支部隊的行動肯定能夠提前抵達傳到陳天華這裡。陳天華也不會對龐梓不理不睬,也會把訊息告訴龐梓。但是農會的解散,讓情報網失去了作用。龐梓就不得不直接面對北洋騎兵的進攻。
在龐梓身後,很快跟上了出一票賓士的人馬,雖然只有的兩百多號大馬,但是在沒有遮蔽的原野上鋪攤開來,還是聲勢不小的,他們濺起的泥土和塵埃。衝在最前的都是馬術槍法最好的老兄弟,當年隨景廷賓大叔起事時,練下的馬背放槍的本事,隨著他們在風中零星的開火,官軍的灰色列隊中,開始零星倒下一堆身影,而出現微微的騷動。然後一團團煙霧開始籠罩了那些灰色佇列,達到一定距離後他們也開始放槍,空氣中咻咻作響的子彈,頓時打翻了十幾人,龐梓的帽子也不見了,但這像是點燃了藏在他們血管裡的炸藥一般,更多的聲嚎叫著從馬背上同時放槍反擊,就像是突然點燃了過年的連掛大炮仗一般,那些灰色列隊身前身後也被打的塵土飛揚。
龐梓放慢了馬匹的速度,後頭的兄弟們頃刻就衝到了前面去,龐梓希望能夠按照前幾天的訓練,把歸在自己麾下的兄弟們聚到身邊。但是此時鏢局兄弟的馬隊已經散了,各個不同首領麾下的兄弟們已經混在一起,根本分不出誰是誰的部下。龐梓好不容易看到幾個自己麾下的兄弟集結在一起,沒等招呼,他們就已經衝到了前面去。等龐梓轉過頭,就看到依舊井然有序的官軍騎兵們勒住了馬匹,居然開始轉身,他們竟然在龐梓的隊伍前面後退走,他們竟然逃走了!
龐梓哪肯放過這個機會,“兄弟們,衝啊!官軍逃走了!”從運河防營繳獲的步槍是步兵專用的,根本不適合在馬上作戰。不少兄弟連放了幾槍都沒能打中一個敵人。當他們看到龐梓也不再射擊,而是揮舞起長刀指揮衝鋒的時候,他們乾脆放棄了繼續射擊的打算,也拔出自己的大刀,或者乾脆把步槍當了短矛,揮舞著衝向逃走的敵人後背。
面對奔逃的敵人,龐梓怎麼催馬,都趕不上上去。幾里地也不過是片刻就衝了過去,而那些灰服官軍,卻突然停了下來,彷彿是被龐梓和鏢局兄弟們玩命的衝鋒所驚呆,準備背水一戰。他們排成了很長的橫列,因此站成的佇列線看起來很是單薄,只要一衝就能越過去。然後一種哧哧水鍋漏氣的聲響,像是尖銳的汽笛一般,壓倒大地中唯一的馬蹄奔踏聲。
那些大聲吆喝馳騁的老兄弟,像是突然撞上了一面無形的壁壘,又像是被隱形的鞭子猛抽了一把,噴著血兒從馬背上顛簸著彈跳起來,轉瞬栽在地面上,而另外一些人,則被痛苦哀鳴的坐騎,突然扭動著摔滾到地面,然後被踩踏而過,徹底失去了生息。
“轉頭,不要停,繼續放槍。“龐梓大聲怒吼著,僅僅是幾個呼吸,兩百人的大馬隊,就缺損掉一大塊,龐梓這才看清楚,藏在棗林邊緣灌木中的噴吐而來的兩條火線,象毒蟒一般在自己的同伴中肆虐,那是北洋軍的重機槍啊,竟然埋伏在了他們的側翼。熾熱的彈頭吱吱作響的交錯飛舞在上空,不斷的從人體或是馬身上爆出團團的血花。
然後另一些僥倖躲過排槍的馬隊兄弟,已經衝到那些再次後退的灰皮子面前。而在陣頭的那個灰衣軍官,高高的舉起雪亮的軍刀,然後重重的揮下了。官軍騎兵們穩穩坐在馬上,瞄準了賓士而來的鏢局兄弟開始整齊的進行排槍射擊。
在這樣的射擊下,鏢局兄弟們的馬匹突然齊刷刷的失足前傾,連人帶馬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