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能無視的大饅頭過來,那背後的算計又是什麼呢?
秋瑾性情朗利,她看完了信件之後說道:“文青信裡頭也說清楚了,打安慶不用咱們出力,打完安慶之後他就把安慶交給咱們。雖然管理安慶絕非易事,不過咱們光復會怎麼都能召集數百之眾,好歹也能把安慶給管好。再說,有文青同在安徽呼應,咱們怕什麼?”
聽了這麼樂觀的話,徐錫麟卻覺得事情絕非如此簡單。他只是搖搖頭,卻不說話。
看著徐錫麟憂心忡忡的模樣,秋瑾突然笑起來:“哈哈,伯蓀,其實我是覺得文青這是有話沒直說罷了。文青為人謙遜客氣,伯蓀你就沒看透麼?”
和徐錫麟相比,秋瑾對於人際關係也不是特別精通,聽秋瑾這麼一說,徐錫麟並不是太相信秋瑾真的能提出更好的解釋,他依舊皺著眉頭問道:“我哪裡沒看透?”
秋瑾也不在意徐錫麟的表情,她坦然說道:“當年文青落魄的時候,是求到了你的門上。現在文青應該是有了些家底,且不說他能否能打下安慶。只說他若是真的打下了安慶,你又在安慶督辦學校,到時候他要怎麼對你這個恩人?”
“嗯?”徐錫麟覺得這個思路是自己沒有想到過的,聽了這話之後,徐錫麟精神一振。“你的意思是,文青怕和我在安慶起了爭執?”
“不僅僅是怕和你在安慶起了爭執,文青知道咱們是光復會的同志,陳天華投奔文青之後,同盟會的事情也瞞不住文青。文青應該是擔心和光復會起了衝突。若是文青先讓咱們幫忙,攻打安慶不成功,事後兩邊豈不是要撕破了臉面。若是成功了,兩邊只怕總得說出一個誰聽誰的指揮吧?那時候你我在安慶,文青總得給咱們點面子。我看文青辦事很是果決,我猜想他覺得與其和光復會撕破了臉面,還不如干脆就把安慶讓給咱們算了。”
前面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就為了不願意撕破了臉面就把安慶讓出來,徐錫麟根本不信。“我看文青氣魄很大,若只是一個臉面,他只怕也不會那麼顧忌。肯定有別的原因。”徐錫麟說道,“而且安慶這裡雖然交通便利,但是卻很難防守,我們本來的計劃裡頭是準備先在學校裡頭髮展同志,然後說服新軍一起起事。若是按照文青所言,咱們在安慶沒有那麼多革命同志,平白落了這麼一個安慶,又有什麼用處?”
“這就是文青會做人的地方,既然我們知道憑藉咱們的力量難以守住安慶,那就剩下兩條路。要麼咱們就不要安慶,要麼咱們就求到文青那裡,要求加入文青那邊。反正不論如何,文青既估計了大家的面子,又能拿到安慶。”
徐錫麟聽了這話,忍不住變了臉色。原本他並不相信陳克真的能打下安慶,現在他心裡頭的想法是,就算是陳克打下了安慶,徐錫麟也不會把安慶這麼交給陳克。但是形勢比人強,既然徐錫麟手裡頭力量有限,而且距離陳克所說的時間也所剩無幾,他現在只有兩條路,要麼就被陳克這麼算計了,要麼就向在江浙的光復會請求援兵。徐錫麟立刻決定走第二條路。
自從下定了決心之後,徐錫麟一方面抓緊在陸軍小學和警察學校宣傳革命思想,招攬同志。一方面對安徽巡撫恩銘更多彙報工作,以得到更多訊息。同時,他焦急的等待著江浙一帶的光復會同志們的訊息。半個月之後,陶成章居然親自前來安慶,他帶來了江浙光復會的同志們的訊息,如果陳克真的能打下安慶,那麼光復會立刻就增援人手到安慶,無論如何都不能把安慶交給陳克。
經過與徐錫麟討論之後,陶成章認為徐錫麟大可與陳克暫時合作,幫著陳克拿下安慶。在大家約定的時間內,光復會會分批派遣人手上路,如果陳克真的能打下安慶,各路人馬就互相聯絡,趕緊安慶城。讓陳克兌現承諾,把安慶交出來。如果陳克沒有拿下安慶,各路人馬就原路返回紹興去繼續當地的革命事業。對於徐錫麟提供的陳克拜在嚴復門下的訊息,陶成章表示,蔡元培與嚴復都是馬相伯先生的老友,光復會已經透過這層關係去聯絡嚴復,希望嚴復能夠與光復會合作。
談完了這些,陶成章再次詢問徐錫麟,陳克說瞎話的可能到底有多大。
徐錫麟想了好一陣才答道:“到現在為止,安慶還沒有傳出其他地方造反的訊息,那支船隊最少有四五百之眾。文青能把這些大一支船隊派出來,想來手裡頭也得有千把號人。而且他信裡頭說的明白,攻打安慶不要我們幫忙。到現在他也沒有別的訊息傳來,就我想來,三成該是真的,七成只怕是他一廂情願而已。”
聽了這個評價,陶成章臉上稍微露出了些失望的神色。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