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就算是沒有東西,但是他知道怎麼把東西弄出來。你覺得缺乏動力,文青比你還知道缺乏動力。所以你就早早的找文青去說。他肯定能告訴你該怎麼辦。”
遊緱的話讓秦佟仁無言以對,就現在來看,陳克的確沒有因為軍事和政治工作而把工業方面的工作置之不理。
看著秦佟仁終於不再反駁自己,遊緱重重的說道:“我覺得現在咱們工業部門的問題很簡單,就是意見不統一。我幹我的,你幹你的。不到爭東西,你根本就不來見我。你不聽我的,我能理解。你現在是連陳主席的意見都不想聽,就知道帶著你的那幫子人,按照你們想幹的事情去幹。這不對。很多事情都是這麼耽誤了,若是你早早的向文青請示,你就不會死纏到蒸汽機上。我今天可以告訴你,我們已經把電線上要用的一部分絕緣陶瓷器件搞出來了,你們搞機械的做了什麼準備?我看什麼都沒準備吧?”
秦佟仁聽了這話,臉上沒太大變化,心裡頭卻是一陣翻騰。遊緱沒有說錯,現在工業部門的確已經在事實上分裂了。秦佟仁只能暫時壓制住部下,讓他們不至於嘗試推翻遊緱的領導地位。但是這些北京幫的部下們卻也有著很強的離心力。他們當中大部分人都不懂電氣化,而且這些人滿心的理想就是在安徽重建一個天津機械局。陳克沒空管工業部門,這些人又不聽遊緱的,所以秦佟仁統領的“北京幫”根本對電氣時代毫無準備。
被遊緱如此明確的指出問題所在,秦佟仁覺得相當的惶恐。遊緱平日裡看著不愛講什麼大道理,而且與跟隨她的那些人都在忙些“小專案”。秦佟仁覺得遊緱只是個很能吃苦,能幹活的普通知識女性而已。但是聽遊緱今天這麼一番話,秦佟仁終於明白遊緱憑什麼能穩坐人民黨中央委員會九常委的地位。這可絕非僅僅是遊緱資格老肯幹活而已。
到了這個時候,秦佟仁知道形勢已經有了極大的變化。陳克以前只是把一些具體的工作交給工業部門來幹,只管結果,不干涉工業部內部的運作問題。現在陳克已經提出了工業部的整體思路、方向,遊緱是工業部門的最高領導者。陳克提出的工業未來方向,遊緱跟的很緊。那麼工業部門的主導權實際上已經落入了遊緱手中。若是“北京幫”再這麼對抗下去,遊緱真的可以對“北京幫”進行全面的打擊了。
面對這樣的局面,秦佟仁只有先確定遊緱的想法,“遊緱同志,你認為該怎麼辦?”
遊緱此時一點疲憊的神色都沒有了,她神色嚴峻的盯著秦佟仁,“我認為大家必須知道自己是來幹什麼的。我自從跟了文青之後,就知道我是來革命的,我是來推翻滿清,建立一個新中國的。為了達成革命的目的,根據地需要工業。於是我就來從事工業工作。但是不少同志不這麼認為,他們認為自己是來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的。這理想是建立一個他們自己的工業體系和工業帝國出來。為了視線他們的這個理想,他們要藉助革命的力量。我認為這種想法不對,必須改正。”
遊緱那對秀麗的丹鳳眼中的明亮的目光讓秦佟仁忍不住心裡發虛,這麼久以來,秦佟仁第一次主動避開了遊緱的目光。他被遊緱從氣勢上壓制住了。
這就是陳克所說的真正革命者麼?秦佟仁忍不住想道。遊緱平素裡毫無架子,無論學識和地位高低,她都能和大家很好的相處。除了對遊緱心懷不滿的人之外,每個人也都願意和遊緱在一起。遊緱不愛拉家常,不愛扯閒篇。所有的話都是圍繞工作,圍繞著怎麼做好工作。跟著遊緱一起工作是非常辛苦的。但是沒有人抱怨,沒有人反對,沒有人臨陣脫逃消極怠工。因為遊緱總是把工作安排的很好。
想到這裡,秦佟仁突然回想起遊緱說陳克的那段話,“我看他幹什麼都跟指揮打仗一樣。先是制定好計劃調配好部隊,然後一聲令下就往前衝。”而遊緱做工作的時候與陳克一模一樣。同樣是制定好計劃,調配好人員,然後按部就班的把事情給做了。工作雖然辛苦,難度卻不大。加上游緱以身作則,所有環節都會親自做示範,做表率。她不知不覺之間就得到了同志們的尊重與服從。
而秦佟仁領導的“北京幫”就完全不是如此,面對具體工作的時候他們倒也能夠被迫去做,而且完成。但是一旦沒有了工作壓力,大家的想法就完全是各顧各,每個人都有想法,每個人都有計劃。如果不是秦佟仁有著絕對的威望,加上根據地有嚴復極力支援陳克,天知道這些胸懷大志的“北京幫”裡頭會鬧出什麼來。
想到這裡,秦佟仁轉過頭說道:“我會和大家好好談這件事。”
遊緱聽了秦佟仁的話,語